周允楓不愧是周允楓,一天才睡那麽一點點時間,還能精神奕奕。
“侯爺,要是實在無聊,不如出府轉轉?”錦繡道。
蕭景:“去哪?”
錦繡摸出來一個帖子:“宗少爺請您去新開的蜀樓吃飯。”
蕭景:“呵呵,他哪裡是真心想請我吃飯啊?”
無非就是想跟他打探他大哥蘭澤安的消息,對他大哥賊心不死,順道還能營造一種魏國公府的小哥兒正在和丞相府的嫡長子接觸的假象,好讓那些絡繹不絕想求娶魏國公府貴少爺的人都知難而退。
畢竟蕭景的地位,又跟從前不一樣了。
皇帝病重的消息瞞不了太久,李懿的身體已經沒有辦法支撐他上早朝,只能將大臣召去紫宸殿,而又不是所有的大臣都能直接見李懿,看著李懿如今重用的那些人,哪個都令人眼紅。
“拿我當擋箭牌還這麽光明正大,行,我敲他竹杠去。”蕭景翻開了一下宗關玉寫的帖子,做作得很,給蕭景作得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回他,今天晚上不見不散。”
請他吃飯是吧?那他要吃最貴的。
蕭景抱著把宗關玉給吃窮的想法,拾掇拾掇,換了身衣裳出門。
馬車裡沒有周允楓了,錦繡也就不用再單獨坐一輛馬車,而是和蕭景一輛馬車,陪著蕭景。
蕭景今日穿了新衣,錦緞光滑,耀眼得很,一看就是人群裡最貴的那一個。
看他今天不閃瞎宗關玉的眼。
蜀樓是一家特色酒樓,隻做蜀地菜,蜀地菜又多以香辣出名,蕭景一走進蜀樓,就聞見了滿滿的辣椒香氣。
可惡,還真把他饞蟲給勾了出來,宗關玉挺會挑地方。
宗關玉作為請客的,來得比蕭景,已然在包間坐下了,正在看菜單。
“你倒是悠閑,都約我出門了。”蕭景進門後將披風解開,“不應付你家裡給你安排的人?”
宗關玉頭也不抬:“那是比不上你,你家那個怕是都沒時間回去吧。”
兩個人一見面就針尖對麥芒。
蕭景唇角一壓:“上次見面,你這張嘴還沒有這麽利落。”
宗關玉抬頭:“這不是特別思念你,才練就了一張好嘴,好跟你多聊聊?”
蕭景直勾勾盯著宗關玉,宗關玉也不懼,和蕭景用眼神打起了擂台。
“得了,趕緊點菜,本公子是應邀來吃飯的,可不是來和你吵架的。”蕭景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宗關玉:“點好了,你看看。”
蕭景拿過菜單,宗關玉點的菜看著都不錯,不過他是打定了主意要來把宗關玉給吃窮的,便將最便宜的菜給換成了最貴的。
好不好吃不要緊,要緊的是宗關玉得出血。
宗關玉隨身的丫鬟拿了菜單去叫小二點菜,蕭景和宗關玉聊了起來。
“你怎麽會想到找我出來?”蕭景問道,“而且我瞧著以你家老爺子的勁頭,像是想要將你給趕緊嫁出去,他還能放任你隨意出門玩?”
宗關玉:“這不得感謝你父親?你父親主理,我父親給你父親做幫手去了,忙得腳不沾地,沒工夫管我。”
蕭景:“那這麽說來,塵埃未定之前,你父親是顧不上你了。”
皇帝正病重垂危,魏國公不僅是忙,而是作為皇帝近臣,他壓根就不可能在這個關頭還給宗關玉張羅婚事,除非他是活膩歪了。
怎麽著,皇帝要死了,你大張旗鼓地嫁自家小哥兒,慶祝皇帝要駕崩了不成?
至少在李懿駕崩之前,魏國公是不能再給宗關玉相親了。
“陛下的態度與以往不同,我父親認為蘭氏極有可能重回當年的地位和榮耀,因而也不著急於我的婚事了,還想在觀望觀望。”宗關玉道。
蕭景一愣:“你父親知曉你心有所屬?”
宗關玉神色一淒:“你以為我的那點小動作能夠瞞得過我父親?”
魏國公不是什麽都不知道,他只是沒有把話擺在台面上來說,戳得太破對父子二人都不好。
所以宗關玉這些年被迫去見魏國公安排的一個又一個人,魏國公希望能夠有人取代蘭澤安在宗關玉心裡的地位,讓宗關玉忘記蘭澤安,好好的嫁人成親,組成新的家庭,而宗關玉也默默地接受著他父親給他安排的相親,只是每一個人他都找借口推掉。
心裡有人之後,哪有那麽容易就移情別戀?更何況魏國公找來的人,風姿也確實是比不上蘭澤安。
蘭氏幾百年書香門第出來的公子,就算是如今隱姓埋名,那也是蘭氏的人,一般人比才華比氣質都比不過蘭澤安。
魏國公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先前他不希望宗關玉和蘭澤安在一起,無非是蘭澤安還背負著罪臣之子的名頭,可如今皇帝垂危,就連周家都能給翻案,蘭氏又為何不能翻案?
哪怕是李懿不給翻案,等日後蕭菁肚子裡那個孩子出世,也遲早是要給蘭氏翻案的。
到那時,宗關玉和蘭澤安再想如何,魏國公都不會管。
這就是達官貴人們的思量,情情愛愛於他們而言永遠都不會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家族利益。
“且等著看吧,總歸你父親不急了,你也放松些。”蕭景說。
宗關玉斂回愁容:“那你呢?你跟周允楓又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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