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嘖”了一下:“膚淺,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押多少銀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贏,再說了,本公子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
周允楓想起余氏為了贖回蕭箏,給蕭景奉上的一千兩銀子……
你的銀子不像是大風刮來的,可余氏的一定像是被大風給刮走的。
正經到了端午節這一日,蕭景難得起了個大早,沒有睡懶覺,滿心滿眼都是要出門去玩,再加上終於擺脫了輪椅,蕭景恨不得能一蹦三丈遠,周允楓不放心,還得時時刻刻盯著。
花團和錦繡早已經掛好了菖蒲和艾草,出了屋門就能聞見菖蒲和艾草的味道。
“侯爺,端午安康。”花團把一個香囊給蕭景系在腰間,裡面是上好的香料。
蕭景牽唇:“謝謝花團的香囊,還是花團的手藝最好了。”
早膳是在瀟雨院用的,依照一貫的習俗,廚房送了粽子、鹹鴨蛋和艾糕過來當早飯。
蕭景喜歡吃鹹粽,不喜歡吃甜粽,早上吃了一個臘肉粽子和一塊艾糕,又喝了一碗牛乳茶,就不再多吃,說是要把肚子留出來,中午去酒樓吃。
端午節時,舉辦龍舟比賽的河道兩側,酒樓茶館生意都會好到爆火,蕭景提前就讓錦繡訂了位置,今天過去,既可以在包間裡看龍舟比賽,又可以直接用午膳。
出門時,蕭景還跟蕭鏈蕭箏兄妹倆不期而遇。
也是,端午節京城玩樂多,他要出門玩,蕭鏈和蕭箏自然也要。
蕭箏讓蕭景給收拾了一通之後再也不敢招惹蕭景,擱丞相府大門口遇到蕭景,就跟老鼠撞見了貓似的,直往蕭鏈背後躲。
蕭鏈不懼蕭景,不僅停下來和蕭景打招呼,還出言挖苦蕭景:“兄長也是近兩年才有端午節去看熱鬧的機會,怕是沒有見過太多大場面,能否習慣?”
聽見蕭鏈挖苦蕭景,蕭箏手帕都攥緊了,趕緊扯了扯蕭鏈的袖子:“哥哥,我們走吧。”
蕭鏈連蕭授的話都不聽,更何況是蕭箏的,不顧蕭箏惶恐,愣是杵在丞相府大門當門神。
蕭景歪頭:“不勞記掛,我什麽場合都習慣得很,倒是你,在外呆了三年,這京城物是人非的,你才會不習慣吧?”
兩人都揣著一臉笑意,挖著對方的底。
“原來在外求學三年,就學會了對兄長無禮,也不知這書都讀到哪裡去了,怕不是狗肚子。”周允楓忽然出聲。
蕭景愣了愣,旋即笑容越甚:“說什麽呢?侮辱狗了啊。”
蕭鏈狠厲地瞪向周允楓,然而對上周允楓的眼睛,又倉皇回避。
那是一雙殺過無數人的人,才擁有的眼睛。
蕭鏈緩了緩,才道:“昔日的沙場名將,當了些時日的仆人,就變成了一條好狗,看來我兄長訓狗很有一套。”
蕭景上前兩步,盛氣凌人:“打狗要看主人,你不懂?”
說完,蕭景抬手給了蕭鏈一巴掌,十分響亮。
蕭鏈捂著臉,無比震驚:“你敢打我?”
蕭景冷笑:“本侯打你又能如何?你告我啊?”
什麽時候輪得到蕭鏈這廝羞辱周允楓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東西。
周允楓也沒想到蕭景會為了維護自己直接跟蕭鏈在大庭廣眾之下撕破臉皮。
蕭景……好凶,完全不像對著自己耍無賴時的樣子。
這令周允楓想起初到丞相府那一日,蕭景一副極端紈絝凶狠的做派。
蕭景指著蕭鏈:“蕭鏈,在我面前少擺你的臭架子,不然我還打你。”
“你給我聽清楚了,本公子就算是養頭豬,都輪不到你蕭鏈評頭論足。”蕭景收拾完蕭鏈,揚長而去。
待蕭景登上馬車離開後,蕭箏才顫巍巍道:“哥、哥哥。”
蕭鏈摸著挨打的那一半臉頰,狠狠地記住了今日所受的恥辱。
等著,蕭景,我不會放過你。
蕭鏈在心裡罵,蕭景直接在嘴上罵。
上了馬車蕭景拿著帕子擦手:“什麽玩意兒,髒了我的手。”
周允楓:“你做什麽打他?打完自己還嫌棄。”
蕭景反覆擦拭後把手帕一扔:“就當我提前收點利息。”打他算什麽,我還要殺他呢。
周允楓歎氣:“你何必動手?讓我來不就行了?”
蕭景嘚瑟道:“你不懂打人的精髓。”
就是要親自打,才極具羞辱。
這可是他以往十幾年積累得出的寶貴經驗。
周允楓頭疼,蕭景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不知怎麽養成的。
端午節熱鬧,真真正正的萬人空巷,馬車行進都要比平常出行慢上不少,加之蕭景要去的還是全京城最擁擠的地方,就更加擁擠。
人聲鼎沸,熙攘來往,端的是一副祥和美好景象。
蕭景撩開簾子,看著大街上亂跑的小童,淡淡笑著。
他們的父親母親嘴上凶著,卻還是給自家的孩子準備了端午節要佩戴的手繩和香囊,又給買街邊售賣的吃食和玩具。
若能如此,倒也歲月靜好。
蕭景讓錦繡訂的酒樓是福滿樓,在京城開了上百年的大酒樓,因味道好、位置也好,深受眾人歡迎。
要不是蕭景早早地就訂了包間,以福滿樓的生意興隆程度,他還真趕不上在端午節來搶位置。
“喲,侯爺來了!”福滿樓的馬掌櫃親自在迎接客人,見蕭景到了立馬迎了上去,“許久不見侯爺,侯爺風采更勝之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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