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公公心知蕭景出手大方,又跟蕭景道了聲“端午安康”,這才回宮去複命。
“賞賜領了,我們回瀟雨院去。”蕭景都不想理會蕭授跟余氏,連個多的眼神都不想給。
“禦史中丞降職了。”蕭授忽然道。
蕭景停下腳步,回首,一臉無辜:“父親跟我說這個做什麽?我又沒有入朝為官,不關心朝堂上的事兒。”
蕭授難得平心靜氣:“你難道不明白禦史中丞是怎麽被貶職的?”
蕭景:明白啊,不就是你做的嗎?
“我為什麽要明白?”蕭景甩頭,“我腳才好,不適合久站,這便回了,不用送。”
蕭授又是一口氣哽在喉嚨裡。
他本想著,以後他女兒就是皇后了,為了家族能夠更進一步,他勢必好修複和蕭景的父子關系,所以他才出手把一直蹦躂的禦史中丞給按了下去,也是想給蕭景看看,他這個父親為了幫他擦屁股費了多大力氣,結果蕭景半點不領情。
蕭授但凡耐心再差上一點兒,這父子關系他都不想修複了。
蕭景回了瀟雨院,花團拿著蕭菁給的新料子給蕭景比劃,就聽蕭景道:“他是不是老糊塗了?他明明是為自己處理了一個政敵,還拿來跟我示好。”
周允楓一路回來渴了,拿著水猛灌,聞言,暫停了喝水,問道:“如果你能原諒蕭授,蕭授要做到哪一步?”
蕭景毫不猶豫地道:“他自盡。”
逼死他娘親,不自盡怎麽能謝罪?
周允楓笑笑,他就知曉,蕭景壓根不會原諒蕭授,蕭授一錯這麽多年,就算是做再多也不可能獲得蕭景的原諒。
再者,蕭授拿禦史中丞來示好,確確實實也毫無誠意。
若非禦史中丞在朝堂上給蕭授帶去了一點麻煩,蕭授又怎麽會為了蕭景去對付人?
只不過蕭授這個丞相還真不是擺設,甭管他平時在家裡被蕭景氣得有多跳腳,動起真格來,極其迅速。
這樣的人,得之中心助力也就罷了,一旦反水,必將是個大禍害。
“這幾塊料子好看,找裁縫給我裁身新衣裳。”蕭景選了幾塊喜歡的料子,對花團道。
花團應下,把這幾塊蕭景瞧上的料子單獨拎了出來。
“把賞賜的粽子煮來吃了吧,別放壞了。”蕭景坐在床邊,摸摸肚子,“明明中午吃得也不少,怎麽又餓了。”
錦繡就笑:“胃口好是好事呢,說明侯爺的身體底子也越發好了。”
蕭景小聲:“只希望我別吃成一團,那得難看死。”
周允楓:“你每天認真鍛煉就不會。”
蕭景張開雙臂往床裡一趟,砸進軟乎乎的被褥裡:“我想成仙,成仙便不用鍛煉身體。”
周允楓:“你在做夢。”
蕭景騰起來:“好你個周允楓,我告訴你,你晚上的粽子沒有了!”
周允楓嘴角掛著笑,小少爺其實還挺不經逗。
晚膳煮了宮裡賞賜下來的一盒粽子,一盒粽子有八個,剛好夠四個人分。
知道蕭景喜歡吃鹹粽,賞賜下來的粽子都是鹹粽,無論蕭景吃哪個都能合他的口味,這也是旁人沒有的待遇。
今天外出晃了一圈還是有些累,蕭景用過晚膳,被周允楓提溜著在院子裡走了走,就讓人用熱水來沐浴。
第一次沐浴蕭景逗過周允楓之後就沒有再找周允楓在沐浴的時候幫忙了,也就是腳傷不方便之時麻煩了周允楓,只是周允楓自己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還跟著蕭景進了浴房。
蕭景手搭在腰帶上,輕輕挑眉:“周允楓,你要跟我共浴?”
周允楓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抱歉,習慣了。”
說著轉身就要走。
蕭景叫住他:“慌什麽?過來,有事情同你說。”
周允楓上前:“何事?”
蕭景沒急著說,自顧自地褪了衣物走進浴桶。
周允楓的眼底映入了一片白膩,他呼吸一窒,不自在地偏過頭,還用手扇起風來。
定然是天氣轉熱了。
他跟蕭景同睡一張床,蕭景睡覺不老實,為了讓蕭景好生睡覺,他也沒少抱住過蕭景,可隔著衣衫怎麽都不如眼前的情景叫人不敢直視。
蕭景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坐進浴桶裡,舒了口氣。
“我先前同你提過一嘴,禦史中丞在扳倒你們家這件事也出了力。”
周允楓瞬間握緊了拳。
蕭景用手撥著水,蕩出一圈圈漣漪,水裡倒影著蕭景那張堪稱絕色的臉。
而這張絕色的臉,一開口便是:“殺他的時機到了。”
蕭授是個有本事的,他不光讓禦史中丞被貶,還被貶出了京城,去一個窮鄉僻壤。
那窮山惡水裡,有個一窩兩窩小毛賊很正常,而有人倒霉死在毛賊刀下,也很正常。
“等他離開京城,你就找人跟上去,挑個深山溝把人解決了。”水紋漸漸平息,蕭景又用力一撥。
自此,他的仇家和周允楓的仇家,便又少了。
周允楓慢慢松開拳:“我想去見一見他。”
他要問問,到底是什麽可以讓一個人,枉顧那麽多人的生死,參與構陷栽贓。
蕭景知道周允楓想去,即便自己阻攔,周允楓還是會去。
明知見那個作為凶手的人會很難受,可該接受這一份痛苦就逃不掉。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