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團在蕭菁給的茶葉裡挑了一包品質最差的,又拿了個錦盒來裝好,捧著跟蕭景一塊去找蕭授。
蕭景基本上不會主動踏足蕭授的院子,因而蕭授聽見蕭評說蕭景來了,他都懷疑自己耳朵是否有疾,蕭景上他院子來尋他,聽著就離譜。
離譜歸離譜,蕭授還是讓蕭評將蕭景給請了過來,還吩咐了人上茶。
“父親正在忙碌,我來得倒是不巧,打擾到了父親。”蕭景一開口,仍舊沒好話。
蕭授也沒跟蕭景計較:“你怎的過來了?”
蕭景揚了揚下巴,花團會意,把茶葉送上前,放到蕭授一旁的小幾上。
“從姐姐那裡得來的好茶葉,喝不完,送給父親一些。”蕭景淡淡道。
蕭授:“……”
這逆子一天到晚也是想氣死他。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蕭授不會再對著蕭景罵了,不僅不罵,還好聲好氣道:“你姐姐給你的,你自己留著就是。”
蕭景:“給父親送茶葉倒不是第一要緊的,我過來是想問問父親,打算如何安置蕭鏈。”
蕭授狠狠地歎了口氣,手握成拳捶在扶手上:“那個逆子!”
蕭景心道,他這好父親還真是有意思,以前喊他逆子,現在喊蕭鏈逆子。
說不定啊,是逆子生了逆子,左右他也沒見過祖父祖母,指不定祖父祖母就是被他父親這個“逆子”給氣死的呢。
這麽一想,蕭景還覺得有幾分合理。
“再過三日我就讓他回書院去,這書都沒有讀好,也不必去參加科考,平白丟人現眼。”蕭授慍道。
蕭景都想給蕭授鼓掌了,從前老愛說自己兒子在最好的書院求學,夫子們都很看重,誇蕭鏈富有見地,文章作得好,如今卻嫌棄人家丟臉,蕭授就不應該取個名字叫蕭授,端的是該叫禽獸,字不如,那簡直妙極。
“蕭鏈身上的傷怕是還沒有好吧?”蕭景裝作不知,一臉驚訝,“天氣炎熱,父親也不怕蕭鏈在路上出點什麽意外?”
蕭授:“我會找大夫一路跟隨,備好所需藥材,這逆子到書院前傷自是能好。”
蕭景抬眉,還真讓花團給說中了,真帶著大夫一塊走。
只是蕭鏈如今怕不是離瘋魔不遠了,他還真擔心大夫的安危。
不如……
正好一報還一報。
“既然父親自有打算,那我也就放心了,父親一向辦事周到,我跑這一趟也是多余。”蕭景連蕭評送上來的茶水看都沒有看一眼,也不跟蕭授告辭,說走就走。
“不叨擾父親了。”走得異常瀟灑。
……
過了三日,蕭授說到做到,一大清早,天才蒙蒙亮,就命人把蕭鏈給送走。
蕭景愣是前一晚多番叮囑周允楓,讓周允楓務必要把自己給叫起來。
他得去送一送蕭鏈,以盡兄長之誼不是?
清晨,正是聚了一夜寒氣,朝陽未升之時,蕭景起來還感覺有點冷,遂披上了一件披風。
蕭景趕到丞相府大門時,其他人都到了,蕭授在訓話,余氏扯著手帕小聲啜泣,蕭箏在安慰余氏。
“喲,都在呢,我來晚了。”蕭景一撇披風,邁出大門。
蕭鏈一見蕭景,目眥欲裂:“蕭!景!”
蕭授一巴掌就甩到了蕭鏈的臉上:“混帳!豈可直呼你兄長名字?”
蕭鏈捂住被打的那一半臉,敢怒不敢言,父親已經失去了理智,非要捧蕭菁蕭景姐弟,無論他說什麽都無用。
“父親可別再打了,這出門在外的,被人瞧見不好。”蕭景手背抵了抵唇,他怕蕭鏈腫成了個豬頭,嚇著人。
蕭授:“你看看你兄長還為你說情!”
蕭鏈緊緊咬住牙關,仇視著蕭景,蕭景就是禍害,當初他有那麽多機會可以殺了蕭景,怎麽偏偏就沒有下定決心動手?
蕭授不耐地揮手:“行了,該出發了,不要耽擱。”
就這樣,蕭鏈被自己父親給趕出了家門。
蕭鏈被護衛近乎拖著上馬車。
余氏終於忍耐不住,掙開蕭箏撲了過去:“璉兒!”
蕭鏈眼神軟化下來:“母親。”
余氏痛苦不已:“我的璉兒啊!”
蕭授:“來人,把夫人送回去歇息,箏兒,你陪著一起。”
蕭評帶著人把余氏跟蕭鏈強行分開,蕭箏蹙著眉看了蕭鏈一眼,最終還是沒說什麽,攙著余氏往回走。
蕭鏈望著余氏的背影,往前了一下子,被護衛擋了回去:“少爺,莫要耽誤時辰。”
蕭鏈閉了閉眼,轉身上了馬車。
蕭授請的大夫上了另外一輛馬車,四個護衛跟隨出行,名為保護,實為監視。
蕭景看完了熱鬧,也就不奉陪了,打著哈欠往回走。
起得太早了些,他得回去再睡一會兒,補補覺,否則白天定要無精打采。
回去後剛好遇上周允楓在晨練,蕭景難得早起,還是第一次看蕭景晨練。
蕭景也不急著回去睡回籠覺了,駐足觀看起來。
周允楓不愧是多年行伍出身,拳風凌厲,凶得很,跟外邊那些雜耍班子的花拳繡腿全然不一樣。
這是一位將軍在打拳。
等周允楓打完拳,立馬去了蕭景面前:“蕭鏈出發了?”
蕭景:“是啊,出發前還被扇了一巴掌,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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