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撣了撣衣,以免什麽奇奇怪怪的髒東西混上他身。
“父親大人這是剛下朝啊?”蕭景看著蕭授一身朝服,就更加納悶了,“父親大人想來事多忙碌,怎的忙裡偷閑來我這兒?”
蕭授沒訓斥蕭景,反而還溫和道:“為父過來看看你。”
蕭景抬手比了個叉:“別,咱父子二人何時那麽熟了?還是能不來往就不來往的好。”
蕭授還是沒罵蕭景,像沒脾氣似的:“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況且為父只是想來看看你而已。”
蕭景敬謝不敏:“別,千萬別,我可沒那福分。”
蕭授放輕語氣,勸道:“你和璉兒都是為父的兒子,為父今後定然一視同仁。”
說起蕭鏈,蕭景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勾唇:“父親還是去看看你的好兒子蕭鏈吧,今一大早他帶著趙王世子堵我瀟雨院門口,非叫我給趙王世子道歉,我沒乾,估計被我氣得不行,父親不好生去寬慰寬慰?免得影響了他明年春闈。”
蕭授的臉色一點點沉下來:“你說璉兒帶著趙王世子上了你的門?”
混帳東西!敢背著他做出勾結趙王府的舉動!
蕭景聳肩:“瀟雨院的下人們都瞧見了呢,還能哄父親不成?”
蕭授勉強扯起一絲笑:“為父改天再來看你。”
說完便起身離去,大步流星,快得蕭景伸頭瞻仰。
“老當益壯,比我身子骨好啊。”
把蕭授弄走,蕭景抻了抻腰,決定回去找周允楓下棋。
蕭鏈要倒大霉了,他不得好好慶祝慶祝?
蕭景想著吃什麽好吃的來慶祝蕭鏈倒霉,蕭授則是氣衝衝地叫了管家把蕭鏈給押去祠堂。
蕭評聽了都震驚不已,要知道蕭授素來對蕭鏈喜愛有加,怎麽會把人拎去祠堂教訓?
進祠堂那可是當著蕭氏一族老祖宗們的面啊!這得多大事情?
蕭評原本是想問一下,也好提前跟蕭鏈交個底,讓蕭鏈好受些罪,只是一對上自家大人那張黑得能滴出水的臉,蕭評就識趣地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不然他也得跟著遭罪。
蕭授要開祠堂,余氏自然很快就知曉了,還知曉了開祠堂許是為了教訓蕭鏈,余氏哪裡還顧得上別的,連忙跑去找蕭授求情。
蕭箏本不想去,她爹爹在這家裡,除了蕭景,誰不怕他?只是想到蕭鏈到底是自己的親哥哥,還是帶著貼身丫鬟去了。
蕭景沒去,他的眼線去了。
黃青本就負責盯著蕭鏈,這蕭鏈要進祠堂了,他哪裡能不跟上去聽個熱鬧?
這丞相府裡頓時熱鬧起來,丞相大人開祠堂是為了責罰三少爺,多稀罕呐,跟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似的。
蕭鏈被管家請去祠堂,十分不解,而且管家還欲言又止,這令蕭鏈有些不安。
莫非是父親發現了自己和趙王世子有所聯絡?
這並非什麽大問題,只要同父親詳陳利弊,勸說父親放棄蕭菁,轉投趙王府,有丞相的支持,趙王世子成為儲君的概率就會更高,而他們家也不用再看蕭菁蕭景這姐弟二人的臉色。
父親開祠堂,究竟是為何?
蕭鏈對自己勸說蕭授抱有極大的把握,況且蕭授一向疼愛蕭鏈,蕭鏈不覺得自己有一天會進祠堂受罰。
“管家,父親叫我去祠堂到底所為何事?”蕭鏈忍不住向蕭評打聽。
蕭評很是為難,又說不上話,只能草草一句“少爺去了便知”。
蕭鏈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
等蕭鏈到了祠堂,蕭授已然在祠堂等待多時,手裡還拿著一塊漆紅木板——那是家法。
“父親,您喚孩兒來可是有要事?”蕭鏈佯作鎮定地走進去。
蕭授背對著蕭鏈,面向祖宗牌位:“給我跪下?”
蕭鏈驚愕:“父親?”
蕭授:“跪下!”
蕭鏈緊鎖著眉頭,撩開衣擺跪了下去:“父親,孩兒不知是做錯了什麽,竟然引得父親這般大動肝火?”
蕭授猛地回身,揚起手裡的木板抽了下去。
“啪!”
這一木板重重地抽到了蕭鏈身上。
蕭鏈疼得眼淚都冒了出來,從小到大他都沒有挨過打,一身細皮嫩肉哪裡受得了這麽狠的一板子?
余氏匆匆而來,一進祠堂就見著了自己兒子被丈夫抽了一板子,心疼得衝進祠堂就去拖蕭授:“老爺,璉兒縱有什麽不對,你責罵就是,何故打他?”
蕭授掙開余氏:“都是我們當初太慣著他了,才慣得他無法無天!要是今日不好好教訓他,來日整個蕭家都要被他葬送!”
余氏死死抓住蕭授:“璉兒年紀輕輕能做什麽?老爺不要聽他人胡言亂語啊!”
蕭授用力將余氏推開:“他尚且未入朝堂,就該勾連朝臣,還和趙王世子攪和到一起!我說過的話他是一個字不聽,我不打他還要捧著他不成?”
余氏愕然:“什麽?”
蕭箏遲遲趕來,也顧不上看跪著的兄長,跑去扶住了余氏。
“孩兒不認為自己有錯!”蕭鏈挨了一板子,不僅不悔改,反而更倔強了,“蕭菁蕭景跟我們根本就不是一條心,他們姐弟倆好了,對我們有什麽好處?蕭菁走得越高,我們一家人的日子只會越難過!”
蕭授怒不可遏,又是一板子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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