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珂領了命令。
“父親送了福祿壽的擺件,做工精致,寓意也好,余氏也送了賀禮,是把平安鎖,純金的,還挺沉。”蕭景先清點了自家府上送來的賀禮。
蕭菁:“擺件擺上吧,至於長命鎖就先擱著,免得把孩子給壓壞了。”
小孩子骨頭脆,要真給砸一下,說不定是會受傷的。
“魏國公府送來了一幅文山先生的畫,文山先生是前朝名家,他因不滿當時朝廷官員腐敗,欺壓百姓,不願意為高官作畫,甚至是在自己的畫室裡帶著畫自焚,以至於流傳下來的畫作極少,魏國公府還挺大方。”蕭景哼笑一聲,這大方的手筆,不知有沒有宗關玉摻和一手。
“皇后娘娘!不好了!”
蕭景正在跟蕭菁談論著賀禮,就聽一名宮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放肆!在娘娘面前這般慌張,成何體統!”花團呵斥道。
來人是一名太監,仔細一看還是在紫宸殿伺候的。
那太監跪在地上,聲音顫抖:“啟稟皇后娘娘,陛下他,駕崩了!”
蕭景赫然站了起來:“你說什麽?”
太監又重複了一遍:“陛下駕崩了!”
蕭景初一時去見了李懿,那時他便知李懿活不了太久,身體已經差到了極點,就算是有太醫院的眾位太醫盡力續命,也掩蓋不了李懿的身子已經被抽乾的事實。
只是今日才大年初七,僅僅是過去了六日,皇帝殯天。
“來人,傳本宮的懿旨,所有喜慶物件全部摘下,換上白綢,小景,你隨我去紫宸殿。”蕭菁臉色沉著,皇帝駕崩,接下來她這個皇后就要站出來了。
蕭景不敢讓蕭菁染了冷風,讓花團給蕭菁穿了最後的衣服,又裹了鬥篷,才陪著蕭菁出門。
紫宸殿裡跪了一片,李福安在紫宸殿外候著,待蕭菁一到,就迅速迎上去。
“娘娘,陛下生前有旨,請娘娘攜太子登基。”李福安轉述著李懿死前的叮囑。
李懿果然最放心不下的,還是這李家的江山。
“本宮知曉,李福安,你即可讓人去通知丞相、魏國公、武安侯以及六部尚書到紫宸殿。”蕭菁吩咐道。
“是,奴婢立馬就去辦。”
蕭菁因為身懷有孕,在李懿病重後期便不許蕭菁再踏足紫宸殿,許久不來紫宸殿,蕭菁都險些要認不出來。
皇帝的居所,一片死氣沉沉,像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李懿,他很快就要死掉,當個短命皇帝。
李懿躺在他的龍床上,雙目閉合,瞧著垂垂老矣,還帶著幾分不甘心。
“將陛下遺體,送去景德宮。”蕭菁閉上眼,“該籌備的都籌備起來。”
景德宮是停靈之所,喪事也將會在景德宮舉行。
皇帝駕崩,這是國喪,勾欄瓦舍的都要暫停經營,禁止一切喜事,停靈還需要請法師來超度念經。
“姐姐,交給我去做,你好好地回長信宮去坐月子。”蕭景陪著蕭景,一路上是擔驚受怕。
這生了孩子可累不得,月子坐不好是要影響一輩子的。
“不急,等父親他們來了再說。”
她還得先和這些李懿生前特意交代過的朝臣通個氣,不然她就算是回了長信宮去休息,心裡也會放心不下。
皇帝駕崩會敲鍾,所以蕭授等人早早地就做好了準備,就等著宮裡傳喚,蕭菁一派人來叫他們,就即可進宮。
蕭菁就在紫宸殿召見了朝臣,蕭景沒聽,而是將林鴻給找來。
“林大統領,如今陛下駕崩,我恐會有人趁此機會作亂,故而想多和林大統領費些口舌。”蕭景站在紫宸殿外,遠遠地望著宮門的方向,“林大統領,你出任禁軍統領有多少年了?”
林鴻:“回侯爺,已經有七年了。”
“那你一定熟悉這座宮城的每一個角落。”蕭景轉身,面向林鴻,“我希望在國喪期間,這座宮城,乃至京城,不要混進來不該出現的人。”
林鴻面色一凝:“下官明白。”
蕭景冷冷道:“要是有不該出現的人出來找事,也不必報於皇后娘娘知曉,該破壞和平安定者,格殺勿論!”
李懿大約是心裡那口氣散了,所以終於撐不住才駕崩,可南境傳回來的塘報當中,並沒有提及已經抓捕到了城陽公主,隻說是開始攻打南狄國都。
蕭景本來是想著,南狄都被周允楓帶人給打完了,那城陽公主自然也跑不掉,然而周允楓寫給他的私信裡卻猜測,城陽公主或許早就不在南狄了,不然只打得剩下一個國都,還有什麽可負隅頑抗的?
周允楓來信中猜想,城陽公主說不定離開了南狄。
離開了南狄還能去哪裡?自然是大渝,自然是京城。
蕭景不敢松懈,他得防著城陽公主忽然冒出來,萬一真讓城陽公主回到了京城,麻煩就大了去了,這種事情堅決不能發生。
周允楓已經帶著關寧軍輕裝簡從趕回京城,留下了褚飛航他們在南境。
皇帝剛剛駕崩,有可能發生的意外,著實難以揣測。
林鴻得了蕭景的命令便去布置禁軍,重新編排,加強巡防。
蕭菁見過了蕭授等人之後,就被蕭景催著回了長信宮去休息,還把衛泓也給傳喚了過去,先給蕭菁檢查一番。
“我當真無礙,你怎麽還把衛太醫給叫了來?”蕭菁都不知蕭景背著他傳喚了太醫去長信宮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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