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的經歷讓他無論遇到什麽事都能保持沉著冷靜,並且在最快的速度裡找出對自己最有力的方案。
可是現在他的眼裡只剩那一片氤氳著水氣的藍,胸口乍起的怒氣差點讓讓他破了不打女人的原則。
“這就是瞿家的家教?顧某真是漲見識了。”
快步走到顏熙身邊,顧淵伸手將人攬進懷裡,看向瞿蔓瑤的眼裡淬著冷意。
顧淵的眸色很深,又總帶著銳意,這會兒盛著怒氣更是如海底深淵,瞿蔓瑤只看了一眼,就瑟縮著避開。
“顧淵哥哥,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如果不是你救了他,他哪裡還能站在這裡?可就是這樣了,他還說生氣了就不給你治療。”
說到這,她看向顏熙。
“這話可不是我編的,是他親口說的。”
突然被顧淵護在懷裡,隔著西裝傳來的體溫讓顏熙僵了下。
這和被公主抱的抱起不同,肩膀處攬住他的手幾乎將他整個人圈住,周身被濃烈的龍舌蘭包圍著,是獨屬於顧淵的氣息。
這種自己領域被侵/犯的不適讓他糾結著要不要掙開。
聽到瞿蔓瑤的話,他分神的抬了抬眼皮,唇角揚起的弧度充斥著譏笑和蔑視。
好一個他親口說的。
不過他沒有做任何辯解,隻抬頭看了看顧淵。
察覺到他的視線,顧淵低垂了眼眸,四目相對間,銳利被溫情替代,內裡淺淺的劃過絲疼惜,雖然只是一瞬的短暫,但顏熙確定自己有看到。
頭頂被大手輕輕揉了揉,大提琴般的渾厚嗓音溫柔得不像話。
“不怕,我在。”
知道顧淵沒有對他產生質疑,甚至還在為自己生氣,顏熙心裡一暖。
僵直的身體也跟著軟化下來,原本只是為了人設的委屈,這會兒是真的委屈了。
“我沒有不想給你治療。”
癟了嘴,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不眨認真的看著顧淵,顏熙道。
這般模樣落在顧淵眼裡隻覺得心疼。
他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頭,細軟的發絲摩挲著掌心,讓他的心都跟著柔軟了幾分。
“我知道。”
刻意被放低的聲音比剛才又更輕柔了些。
瞿蔓瑤看著眼前這個對她不假辭色的男人竟然這般哄著顏熙,腦子裡都是李芯艾的那句『人魚可會勾/引人了』。
可不就是會勾/引,這才多久,顧淵竟是把他當成了寶。
這讓她想到了堂兄堂弟們追求人魚的熱乎勁。
放在雙腿兩側的手不自覺握緊,她死死盯著男人懷裡的人兒,眼裡彷佛淬了毒般。
只不過這一眼很快被失落彷徨掩蓋。
作為瞿家這代唯一的女孩,瞿蔓瑤是最受寵的小公主,她任性自傲,行事乖張,但不至於蠢到這時候還硬碰硬。
“他在說謊,不信你調這裡的監控,我堂堂瞿家大小姐有必要誣陷他?顧淵哥哥,你信我~”
上揚的小尾音透著小女人的柔美,原本明豔張揚的臉此刻蒼白著,貝齒咬著下唇,被眼影特別勾勒出的臥蠶讓瞿蔓瑤更顯出幾分我見猶憐來。
換做任何一個男人見到這樣的畫面恐怕都會忍不住心軟,可惜不包括眼前的顧淵和不遠處禁錮著沐的齊飛。
不論真假,瞿蔓瑤冒犯顏熙是他們親眼所見,至於監控,瞿蔓瑤能堂而皇之在這堵人,還令保鏢在不遠處守著,這些監控還在工作才是見鬼了。
可是顏熙不知道這些。
他連監控是什麽都不清楚。
見瞿蔓瑤擺著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眉頭一皺。
這種手段他從小到大都快看膩了。
不論是想做他繼母的,還是想做他嫂子的,甚至於想做他太子妃的,似乎人魚和人類的手段都差不多,無外乎就是利用自己的美貌來示弱著讓對方卸下防備。
哪怕犯了錯,隻擺出這麽副被欺負的小白花模樣,就能引起他人的憐愛,繼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厲害的還能給自己謀利,借由他人的手鏟除異己。
顧淵會不會也信了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想到這,顏熙連忙抬頭看去,身高差的關系,入目的只有男人性感的下頜線。
就好氣…‹(⁼̴̀д⁼̴́)›
這人長那麽高幹嘛!
“顧淵,疼~”
鼻尖抽!動了下,顏熙輕喃了聲。
說是呼痛,更像是撒嬌。
看到小人魚眼眶紅紅的,睫毛都氤氳著水氣,隻覺得自己在這聽這些個廢話簡直傻透了。
顏熙本來就穿皮鞋難受,這走過來上洗手間,又被迫站在這這麽久,可不就是腳疼。
手上的動作比大腦更快一步,幾乎是顏熙話落的同時,顧淵就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我帶你去休息室。”
話落,又轉向瞿蔓瑤。
“這件事我會找瞿議長好好聊聊,詆毀人魚的後果你應該清楚,現在,瞿小姐請自便。”
現下比起處理瞿蔓瑤的事,自是小人魚更重要。
好像自從被他領回來後,小家夥就總在被欺負,這回還是他眼皮子底下。
是他太自以為是,以為在自家的宴會上,顏熙又是尊貴的人魚,必然不會有事。
果然,他不是個合格的飼養者。
顏熙不知道顧淵的自責,被抱起的刹那,他猶豫了0.1秒,而後,在瞿蔓瑤的注視下雙手環住了顧淵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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