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針對他,他還能理解,畢竟他對銑的態度阻礙了瞿家。
可顏熙什麽都沒做,在不知情的人眼裡,他只是條手無縛雞之力的較軟人魚。
更別提在雅納薩亞的法律裡,人魚本就是所有雅納薩亞人都該保護的珍惜種族。
瞿臨卻想殺了他。
每每想到這點,顧淵都控制不住的怒氣橫生。
顧淵周身的冷意,就是隔著層阻隔玻璃,瞿臨也能感覺得到。
瞿臨想辯解些什麽,嘴巴張了又張,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一切證據確鑿,他根本無從辯解。
肖長生的反水讓他徹底失去了最後一點出去的希望。
單單是對人魚出手就能把他,把瞿家毀個乾淨。
加上叛國罪。
想到這些,剛才進來時還頗有精神的瞿臨一下子像被戳破了的皮球,整個兒頹廢下來。
“你到底想怎麽樣。”瞿臨有氣無力的問道。
“我要你死,我要整個瞿家在雅納薩亞消失,不要用這幅不可置信的表情看我,瞿臨,當初你敢對顏熙下手,就該想到今天這個下場。”顧淵的聲音透著股冷意,仿佛零下六七十度的霜寒,讓人忍不住抖上幾抖。
聞言,瞿臨的瞳孔急劇收縮,指著顧淵的手指都在顫抖。
“顧淵!你!”
“我沒事和你廢話,你兒子和瞿家,你選誰。”
這個問題對瞿臨而言必然是選兒子。可對一個大家族的族長,卻是不然。如果不是瞿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瞿臨想,即便這個抉擇會非常痛苦,但他一定會選家族。
反倒是現在的情勢,讓他可以拋開組長的身份,徇私一回。
“我會把我知道的都交代,放我他,顧淵,你現在也是一位父親了。”
聞言,顧淵墨色的眸子微微眯了下好看的眼棱好似極寒的冰渣,他嗤笑著道:
“是,我現在確實是一位父親,可我不會是你這樣的父親,你敢說剛才的選擇沒有一點猶豫?”
“瞿臨,你沒有發現嗎?從我進門開始,你從未提起過你的女兒。”
語畢,顧淵轉身離開。
已經得到他想要的結果,那就沒有必要再留在這廢話。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直接破了防爆玻璃廢了瞿臨。
玻璃隔斷內,瞿臨呆楞的看著顧淵離開的背影,心裡五味參雜。
這時他才想起那個被整個瞿家千嬌百寵的女兒。
不是的,這不是他的問題,只是蔓瑤都已經成年了,這些事她又都沒有參與,不會被波及到,他沒擔心她難道不是正常的嗎?
是的,沒錯,就是這樣。
在瞿臨拚命為自己辯解的時候,身後響起獄警大聲的呵斥。
“A區瞿臨,起身,回去!”
過去的瞿臨哪有誰敢這麽和他說說話,可自從進了這裡,這些卻成了家常便飯。
仿佛自他進來,這裡的人就沒誰覺得他會有機會出去。
第一次他還會怒目而視,可現在,他卻已經可以做到隱忍。
準確的說是必須。
瞿臨站起身走向來的路,背脊已經不負來時的挺拔。
從獄警的角度看,整個人都看著蒼老了不少。
年輕的獄警臉上沒有半分同情,有的只是濃濃的厭惡。
想到死在邊境的弟弟,他恨不得將瞿臨挫骨揚灰。
雖然目前官方還沒公開說明瞿臨和上次邊境戰役有關,但是作為這裡的獄警,他多少知道些什麽。
再聽剛才兩人的對話,瞿臨想要顧淵夫夫死在邊境這點毋庸置疑。
那麽以瞿臨的性格,當時怎麽可能不做點什麽來保證他的意圖能順利進行?
年輕獄警越想牙關咬得越緊,臉色更是緊繃得厲害。
他手上的激光棍頓時閃出一束亮光,落在地上發出“滋”的聲音。
這是為了震懾犯人配備的警棍,平時不會直接對人使出。
“快點!磨磨蹭蹭幹什麽!”
年輕獄警再次大聲呵斥道。
而這時候被瞿臨認為不會被牽連的瞿蔓瑤卻是活在水深火熱中。
大廈將傾,作為瞿家最受寵的小姐,曾經周圍總有無數人吹捧著的她這時已經孤寡一個。
本就是利益關系才有的奉承,這一出事,自然是都跑了。
這時候誰敢和瞿家扯上關系?
但凡腦子清楚的都知道瞿家的事大發了,而且還是無法挽救的那種。
這段時間瞿家幾個兄弟姐妹各自想辦法,想著盡可能的挽救。
可是都無濟於事。
而最可笑的是,一圈求下來,最後竟是找上了還在醫院的白萱。
這個自從進了醫院後就被他們遺忘了的大嫂。
一起去的還有去瞿蔓瑤。
瞿忝,瞿家本該是下一任瞿家家主的青年,白萱和瞿臨的兒子,這會兒已經被帶走調查。
看著鬧哄哄的一大家子,白家大哥只是翻了翻他的三白眼,就差沒開口罵了。
反之白萱卻淡定得很。
對瞿琬等人的請求,白萱只露了個無奈的表情。
“瞿琬,不是我不肯請父親幫忙,可是瞿臨的事你比我更清楚其中的利害性,我們白家幫不了瞿家。”
這番話說得懇切,語氣裡透著些無法幫上忙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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