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肖長生在聽到要對人魚出手時的態度,瞿臨就知道他們不是同路人。
雖說合作繼續,但有些事,他不會讓肖長生知道。
這晚,瞿家嫡系聚集在瞿臨的書房。
瞿夫人向來不太管這些,可這次不由皺了眉。
自從女兒差點犯下大錯,她開始對平日裡不太注意的細節關注起來。
眼見幾人和她笑著打了招呼,上樓時,互相攀談時的表情又嚴肅得很,她總覺得有什麽事在發生。
雖然出身名門,但她和小姑子不一樣,她不愛操心事,平日裡隻愛擺弄些插花,鋼琴,美容這些。
所以對丈夫的事業上她不怎麽關注。
可是現在,看著短時間裡瞿家兄妹已經數次來家裡議事,再聯想到丈夫馬上就要卸任,直覺的,感覺他們商議的事可能是瞿家未來發展相關的事。
坐在客廳的沙發,她拿起傭人剛端來的熱奶茶,輕輕抿了口,若有所思。
不知坐了多久,奶茶又被添了兩次,好看的碟子裡,剛烘烤出的小餅乾已經去了一半,瞿夫人才回過神來。
看了眼客廳裡的落地鍾,指針顯示著已是近十點。
朝樓上望了眼,依舊毫無動靜。
到底是什麽事,需要談三個多小時還沒結束?
眉頭微蹙,她起身上樓。
不過不是書房。
她從不去丈夫的書房,那是瞿臨的辦公重地,雖然他沒有直說過不許靠近,但她總是下意識的避開。
即便需要去叫人,她也會讓管家去叫。
來到三樓的一處房間,她敲了敲門。
“蔓瑤,是我。”
很快裡面傳來回應:
“母親,我知道錯了,你快放我出去。”
比起之前的歇斯底裡,瞿蔓瑤現在的態度已經好了太多。
瞿夫人沒有應下,而是道:
“我進來了。”
說罷,推門直入。
只見靠近房門出有一扇半透明的屏障立在那,隔開了房間裡和房門口,讓裡面的人可以自由活動,但沒法靠近門。
這種手段一般是警署用在追擊逃犯身上。
阻隔球往前一扔,就能立馬立起四方的屏障。
只不過這件房間的四方特別大,又被關閉了幾個面,這就形成了現在的場景。
“母親,相信我,我真的知錯了。”
波浪卷的長發垂落著,平日裡總是畫著精致妝容的臉此時滿是頹廢,眼下的青黑肉眼可見,一看就知道她這幾天過得非常不好。
然而何止是幾天,自從被母親發現調換海水的事後,她就沒有一天好過過。
一開始還自信著只要鬧得夠凶,母親一定會放她出去,就算母親沒有,父親也一定會。
自小被捧在手心嬌寵著長大,這還是第一次被關禁閉。
可是鬧了幾天后,卻根本沒用。
別說是放她出去,連看望都沒有。
除了傭人每天過來送一日三餐,根本沒人來找她,問了傭人才知道,是母親下的命令,父親默許了。
她不明白為什麽母親發這麽大的火,不過是一條野生人魚。
她硬氣的不再喊叫,覺得不過是禁閉斷時間而已,她可以熬過去。
反正這件事她絕不認錯。
她不覺得自己錯了。
但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她發現她低估了禁閉的恐怖。
哪怕是在自己房間,沒有網絡,沒人和你說話,你每天不是睡覺就是發呆,只有你一個人一天天的過,這種感覺漸漸變得恐怖起來。
所以在聽到母親敲門時,她選擇了低頭。
她怕錯過這次,又要等好久。
她不想再一個人呆在這了,她要瘋了。
進門後,瞿夫人先是掃了眼房間,凌亂得傷眼。
也是。
就瞿蔓瑤的脾氣,可不就是發作時各種摔東西,就連枕頭都被弄破了,有不少鵝毛散落在地毯上。
有阻隔牆在,傭人也不可能給她收拾。
而這大小姐自是不可能自己動手。
瞿蔓瑤察覺到她的眼神,蒼白的臉上不由起了些尷尬的神色。
好在她只是掃了眼就沒再關注,而是看向瞿蔓瑤,只是這微皺的眉頭這會兒更是揪緊了。
這孩子還真是養廢了。
這麽長時間,竟然連房間都不知道收拾下。
心裡歎了口氣,她道:
“你說知錯了,哪裡錯了?”
聞言,瞿蔓瑤立馬將準備好的答案奉上。
“我不該嫉妒顏熙,不該對他下手,他是人魚,該被好好保護。”
“我的行為觸犯了人魚保護法,夠上了刑法第三條,我真的知道錯了,母親,相信我。”
誠懇的語氣就差沒有跪下來,可在瞿夫人眼裡,卻流露著失望。
隻這個回答她就知道這個女兒根本沒好好反省過。
人魚…
她犯的錯難道隻基於給人魚造成傷害這點嗎?
如果顏熙是人類,她就沒錯了?
到底什麽時候,可愛的小洋娃娃長成了這副惡毒的模樣。
是她輕忽了。
總以為自己和丈夫的孩子怎麽寵都不會變壞。
畢竟她自己沒有壞心,丈夫是為雅納薩亞盡忠職守的議長。
怎麽著,也不會好筍出歹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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