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屆變得谷垚,根本不是他哥。
“你得想好了”谷垚的聲音透過燥熱的空氣,低低的傳進鬱霧的左耳。那絕不是商量的語氣,野獸終於張開獠牙,“我要的是你鬱霧通體全部,身、心、靈魂,就算是骨頭,那也得是我的。我學不會等價交換,拆吞入腹才是我奉行的指南。”
即使谷垚現在並未對鬱霧做什麽,單單指尖纏繞,如果鬱霧不分去注意力都快察覺不到手中的觸覺。可這人眼神卻像烙鐵似的隻灌注在自己身上,燙的快炸掉。
鬱霧從沒從谷垚身上體味過如此露骨的情緒,他從來都淡淡的。此刻的侵略盡管來勢洶洶,卻仍給鬱霧留了後路。
就像彼時牽著的手,鬱霧不需用力就能掙開。
“你可能...不太了解”谷垚在從鬱霧實在呆滯的表情裡探究,琢磨哪怕有一絲的退路,淺的眸掀起萬米高的浪潮隻待瞬間衝下,淹沒。
“這是你最後一次退路,選了可沒法後悔了。到時候你興趣沒了,要往外跑,我也只能將你幾口吃了。”左右也是嚇唬鬱霧,谷垚心裡自嘲,他舍得嗎?真到那一天他連給一拳都要猶豫了。
“我不講情愛那些東西,我要的比那要瘋的多。我說的試試,是去試著相信你,相信你嘴裡那些喜歡暫時是真的,可執行的。”
“鬱霧”谷垚叫這一聲邪氣的很,把鬱霧三魂迷了兩半,“你受的住嗎?”
鬱霧從自己的雜亂情緒裡,糾出一團隱秘的亢奮,激動。
鬱霧想,谷垚該是說錯了,真正瘋的在這兒呢。哪有他瘋,向惡魔獻祭自我有什麽難,他還要惡魔和他骨肉相融,拆了就見血,嚇跑所有看熱鬧的,要覬覦的。這世界,谷垚得歸他了。
虛攥的手徒然收緊,勁兒使的谷垚心尖一跳。
“後悔個屁”
鬱霧擰著谷垚衣領一把給人拽過來,鼻尖對鼻尖。胸膛劇烈起伏,一時分不清是誰的呼吸更亂了。
鬱霧眼睛紅的要暴出血來。
“你別是哄我玩兒”鬱霧喘著粗氣說,“是你沒有退路了,谷垚。你說的亂七八糟我聽不懂,你想要我,我給。我想要你,你也得給!”
最後一句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谷垚眉心突突的跳,失控感一刻不停的朝他身上砸。只是......他突然坦然了。反正都這樣了,那還扭捏什麽。
感受到衣領處的力道還在收緊,谷垚自然能從鬱霧那火燒的眼裡察覺他的意圖,也可能是他自己的意圖。勾唇提醒道,“人”
鬱霧經這一句,被一盆涼水澆醒了點。將吻的唇及其不情願的離了點距離,手上卻沒松。旁邊還睡倆小孩呢,盡管可以說是鬼。
谷垚壓著笑,震動從鬱霧抓著的手一路傳到心口,跟著狠顫。
想起谷垚那句,你真的要現在問嗎。原來在這等著呢。這確實不是一個可以進行深度交流的場合。
鬱霧瞪著谷垚那堪稱得逞的笑,心裡頭柔軟的塌方,酸酸麻麻。熱氣拱了全身,饒是再來盆什麽涼水冰水都得燒開嘍。
鬱霧松了手,將額頭輕抵在他肩膀,調整呼吸。只是呼吸之間滿是谷垚身上清冽的氣息,更醉人了。
來日方長。
鬱霧勸慰自己,隨之而來的卻是一股強烈的無措。五百萬大獎突然砸到乞丐手裡,茫茫然找不出來由。怕是美夢一場,攥的緊了怕會醒,松了怕風又吹跑。
直到一隻溫熱的手撫上他怔然的腦袋,帶他從高空穩穩站立到陸地上。
這麽一點溫存也沒幾秒。屆裡場景又變,兩人站起身,得先辦正事了。
魏家倆孩子,魏閑就是個淘氣包子,從小就是閔莊這一群孩子的片兒長。魏崢就不是了,自小就不太愛說話了,整日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愛見人,後來才喜歡鼓搗他那些石頭,花花草草的。
鄰裡鄉親都把魏崢歸成怪人,說什麽腦子有癲病的。
魏媽為此操了不少心,後來有一旅道人路過閔莊,點說魏崢這小子自小就是帶了天眼來的,將來能成修道屆的大人物,說著都要收魏崢當徒弟了。魏媽當然是不肯的,閔莊可不許村民學這些歪門邪道的,更不用說要去別處求學。
那道人也沒強求,隻臨走給魏崢留了不少書。魏崢鮮少對什麽冒出多大興趣,對這些亂書倒是表現特別大的鑽研興趣。盡管魏媽如何不希望,終究還是沒攔。
那書都是古書,晦澀難懂。卻架不住魏崢成天琢磨的勁兒,何況這小子別看平日悶心悶眼兒的不說話,聰明著呢。那道人也沒說錯,魏崢確實是修道的料。不過十歲就把那些雜書全吃了透,卜算能力已經達到半無差錯的地步。
草根、花瓣、石頭都是他卜算能用的工具,善用天地鍾靈,高階術士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他不過小孩子,已經初識大道歸簡的道理了。
魏閑對於他弟弟善才卜卦的能力一知半解,只是每次魏崢要他帶傘他一定得帶著,不然鐵定淋濕。所以他就當魏崢是看那些書會了天氣預報的活。
陰雨綿綿,窗戶半開著,涼風刮進來帶濕了半邊薄絮窗簾。
魏崢跪在窗邊擺弄石頭,雨斜了一地也渾然不覺。
汗水雜著雨點將黑發粘黏到額頭,手上的動作重複、加快。不斷重複,再加快。直到手上的汗抓不住石頭,吧嗒。石頭子從列陣中掉落,滾著身子摔到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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