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范青是擅長的那個。
“很奇怪啊!”范青卻收起了臉上的憤怒,轉而若有所思起來:“京城就算是來人,也不該是個內侍,而且這只是戶部跟內廷的令,可西北大營要想有點什麽,不該是兵部來人麽?且這個龐東,看那樣子也不是個多聰明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要說他是來送死的還不多,說是來征收牛黃的,誰信啊?”
“上次他來過,就是他跟著戶部的人來送的藥材,那些所謂的內廷貢品藥材都是他給我們的,的確不是第一次來了。”西門烈道:“而且上次來去匆匆,生怕傳染了病情似的,走得飛快。”
那嫌棄的樣子,他記得可清楚了。
“原來是這樣。”靳鋒他們因為當時不在西北,並不知道此事,但是聽起來,這個內侍很有問題啊。
“他這麽要東西,是想幹什麽?”靳鋒皺眉:“而且一千斤牛黃,真敢開口。”
“我想的是,如果完成不了,是個什麽結果?”范青卻正色道:“我猜,他就是要你們完成不了。”
正說著呢,小神醫古羽進來了:“什麽完成不了?我聽說京城來人了?”
京城來人動靜大,氣勢足,他在傷兵營裡整理藥材,順便給這裡的百姓們看看病,就聽百姓們說,京城來人了。
他還挺開心:“是不是那些問題藥材有處理結果了?”
甚至還帶著高醫官他們一起來的,畢竟他們都死受害者嘛!
尤其是高醫官他們負責接收藥材的人,對自己的能力都產生了懷疑。
“結果沒出來,倒是討債的上門了。”莫問參軍讓小神醫坐下,跟他一頓吐苦水,聽的古羽莫名其妙:“要那麽多牛黃幹什麽?泡澡也不用了一千斤吧?”
牛黃這個東西,吃多了拉肚子的好麽。
再說了,一次用藥也就那麽多,多了人受不了。
高醫官他們也有些傻眼了,朝廷要那麽多牛黃?
“再是內廷,宮裡用度,難道宮裡的生活壓力很大,大家都上火了?”小神醫簡直無語死了:“皇帝要那麽多牛黃,打算賞賜給大臣們?”
“不管他們要做什麽,西北大營拿不出來,那就是抗命。”范青想明白了:“他們就是要西北大營抗命,就是要先下手為強啊!”
大家瞬間震驚了!
還能這麽玩兒呢?
“豈有此理!”靳鋒頓時怒火就上來了:“那我親自去京城。”
“鎮守邊關的大將,沒有詔令,都不能擅離職守的,你忘了嗎?”范青立刻就給他潑冷水:“上次你出關去追小神醫,我還是給你編了個理由,現在人就在西北大營這裡,你以什麽理由回京?他肯定不會跟你一起找借口的,甚至還會給你拖後腿,羅列罪名,到時候,你就是全身上下長了八張嘴也說不過他們。”
靳鋒這個鬱悶啊,就別提了。
“莫問參軍……?”大家都看向了莫問參軍,這只出了名的沙漠之狐,狡詐之徒,現在也是一籌莫展的狀態:“我暫時也沒辦法,主要是他定了時間。”
“這?”大家都有些鬱悶和麻爪兒,不管內令是不是皇帝授意的,這都是代表了皇家。
“如果是一年半載的,大不了使勁兒殺牛,可半個月……。”莫問參軍也是無能為力。
“牛黃啊?有的是!”古羽一開口,就震驚四座:“別說一千斤,一萬斤都有。”
“小神醫,你糊塗了!上次殺了那麽多牛,才多少牛黃?”西門烈都嚇得蹦起來了,滿臉驚恐的看著古羽。
“你這是幹什麽?一點穩重勁兒都沒有。”古羽卻嫌棄的看了看西門烈:“你以後可是要接管西北大營的人,坐好,坐好!一軍主將,要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這一驚一乍的像什麽樣子。
“坐下!”靳鋒一開口,西門烈這個副將就坐了下去,可是依然看著小神醫不挪眼睛:“小神醫,你上哪兒弄那麽多牛黃去?那個所謂的什麽內廷供奉,明明是在為難我們!”
“是啊,小神醫,每年我們進貢的東西裡,只有一百斤的牛黃,最多能搞到二百斤,就不錯了!”盛安也道:“要一千斤,還要在半個月之內,別說半個月了,半年都未必能搞出來這麽多。”
“這玩意兒您也說了,可遇不可求。”高醫官他們滿臉的頹廢表情,牛黃這種東西,他們自己一年到頭也沒見過多少。
莫問參軍也苦笑的搖了搖頭:“上頭要整治你,理由都特別合適。”
內廷供奉,人家不走前朝,直接走內宮,你能怎麽樣?
他們也沒人在后宮啊!
就算是想讓人給皇帝遞話那也辦不到,而且遠水解不了近渴。
“我知道啊!”古羽一攤手:“可我們要違抗命令嗎?還是要違抗聖令?”
這道命令,來的特別蹊蹺,也特別的莫名其妙,有戶部侍郎的手令,有內廷的內令,這是個雙令齊出的架勢,來人可以說是個雙令官……可是要說正規的話,好像還差點什麽,要說不正規,又說不過去,人家好歹拿了兩道手令來的西北大營,且不要金銀珠寶,美麗女奴什麽的,要的就牛黃!
來的還是個內侍,那是什麽人?那是獨屬於皇帝的家奴。
有些時候,內廷的內令,就相當於是聖令了,沒有皇帝點頭,誰敢讓一個內侍跑這麽遠?但是皇帝肯定不會朝西北大營要一千斤的牛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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