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毒”字,林城眼神微動,放在桌下的手下意識地攥緊。
畢竟是個十歲的小孩,再怎麽隱藏情緒,也還是會有些許露了出來。
白秋一笑:“看來你也覺得有些異常之處。”
林城抬起頭:“這和你沒關系。”
也是不巧,就在這個時候,那兩道虛影突然從屋內走了出來,一左一右停在了林城的身旁,也沒什麽動作,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林城一驚,按照正常的規律,他們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出來才對。
“你的情緒波動太大了,他們感應到,所以才出來的,”白秋感歎道,“畢竟是你的父母,哪怕只剩下了些許殘碎的魂魄,還是關心著你的。”
林城道:“……什麽意思?”
白秋一愣:“你不知道?”
妙啊,一旦信息不對等,談判起來就容易了啊。
林城抿了抿嘴,開口道:“他們……他們死後第三天,我就在家裡發現他們了。”
接下來,鑒於白秋有一張看上去很令人信服(?)的臉和真摯的表情,以及雙方實力絕對不對等的現狀,林城低沉著聲音簡要地說了一點。
他的父母死於四年前,原因不明。
那天他去後山玩,突然覺得村子裡的空氣變了,他回到家後,就發現父母毫無聲息的躺在床上。
村裡人幫他操辦了葬禮,過來檢查的醫生沒有查出原因,而他就像失了魂一樣,完全不知道未來該怎麽辦。
異常發生在第二天。
家裡養了一條狗,那天他抱著狗,坐在自家門口,看著遠處的樹和山,一股奇異的陰冷在自己體內盤旋,他沒有在意。
幾個小時後,那條狗就死了,沒有傷口,毫無預料,和父母一樣。
他內心突然湧上來一個隱秘而可怕的猜測,他抱著自家後院養的各種雞鴨,然後在幾個小時後,它們就毫無預兆的死了。
林城明白了,是自己害死的。
第三天,他發現自己的父母化成了兩道虛影。
……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發現村子裡變得很奇怪,”林城道,“空氣裡好像多了很多東西,這些東西讓植物長得特別好,雞鴨也是,後山那邊得動物長得更快,有些聰明了很多,還有一些變得很可怕。”
靈氣充裕之處,有寶物亦有惡物。
發現這點之後,林城很害怕,不知為何,他比村裡其他人敏銳的多,他直覺這種東西繼續下去,整個村子都會遭殃,但他不知道怎麽辦。
林城低聲道:“也許你不信,有一天我看著空氣中得那些東西,我就想著如果能控制就好了,然後我也沒想到,我真的能控制那些東西。”
“所以我把空氣中所有的東西都收集了起來,專門放到大家種的菜裡面,然後放了一點到雞鴨和魚的身上,具體分量我也把握不好,怕把那些動物也變得可怕,就少量的放。”
“大家想讓我去孤兒院,我不能去,有好心的想收養我,也不行,我會害死他們的,”林城聲音越來越小,“我發現自己有一些特殊能力,其中有一個可以控制別人的情緒,所以我就讓全村都討厭我,這樣大家都不會碰我了。”
林城把一切說完之後,被關在門外偷聽的林青元和青玄已經陷入了“崽太可憐了”的無限循環之中。
白秋撫著下巴似乎在思考什麽,林城見他半天沒說話,有點緊張,沉默了半晌,也低聲說:“我隻想知道,我父母是怎麽死的,是不是我……害死的。”
白秋見他一張小臉面無表情,但眼眶隱約有泛紅的跡象,便朝他招了下手:“手給我,我看看你到底什麽情況。”
林城把瘦弱的小胳膊伸了過來。
白秋像中醫診脈一樣,三指並攏,輕輕搭在他手腕的橈骨側,煞有介事地停頓了片刻。
岑硯問:“你會診脈?”
白秋:“不會。”
岑硯覺得也是:“那你這是幹嘛?”
白秋:“碰哪都行,這樣好看。”
岑硯:“……”
白秋收回了手,上下左右前後地打量了一番林城,打量到林城整個人都快炸毛後,才喃喃道:“看上去很普通的一個人,怎麽能這麽……倒霉?幸運?”
林城聞言,皺著眉:“什麽意思?”
白秋一笑:“那我直接點吧。”
白秋:“你的父母確實是因為你而死,但不是你害死的,他們是為了保護你,這一切都是自願的。”
林城呼吸一窒,心臟裡傳來針扎一樣的疼痛,他緊緊地抿著嘴,臉色發白,問道:“因為我身上的毒?”
“沒錯,”白秋道,“你聽說過修真嗎?”
白秋向林城簡單地介紹了一下修真者這類存在,以及天地間存在靈氣,修真者吸納靈氣而追逐仙道。
林城的父母也是修真者,而林城,則是非常罕見的先天聖體與本源胎毒二者共存一體的人。
先天聖體對靈氣有著得天獨厚的控制力,這類人往往在還未開始修真時,就能自行在一定程度上操縱靈氣,而本源胎毒是一種無藥可解、天生存於體內的毒,它纏繞於靈根之上,伴隨一生。
“修真者誕下後代的風險很大,因為他們的胎兒有時天生異常,”白秋道,“這個村莊是個聚靈之地,卻不是那麽的‘天生’,你父母恐怕是專門來此地,為了能平安誕下後代,將此處地形略作修改,激活了聚靈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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