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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又不是人_執寧之手【完結】》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祁知辰盯着手機上那幾段回複, 陷入沉默。

自己剛剛居然還真有那麽一瞬間,為樂逸的終身大事而擔憂。

還是太年輕了。

他有些無語地回複:【能攔多少攔多少,別着急, 等會我喊一個同事過去幫忙處理一下】

雖然事态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緊急, 但是可樂也不便宜, 潑了那麽多在地板上,還容易招螞蟻過來。

祁知辰小小的潔癖無法忍受這樣的場景。

消息發過去,他又想起了什麽, 手指動了動:【那個同事比較特殊,你們先準備一個玩偶,有手有腳的那種。】

帶着千面的分體不好趕路,還不容易躲藏, 難得變成一次無影無蹤的種族, 總不能浪費了種族天賦。

手機那頭,樂音抿着嘴, 看着屏幕上的回複。

一旁木桃連忙問:“怎麽樣?”

樂音道:“流肆大人說, 等會讓一個同事過來。”

她難免有一絲失望,也不是對這樣的安排不滿, 只是自從那一天初見後,流肆大人就沒有再出現過。

好不容易獲得了心裏支撐的兩個小惡魔,難免有點不安。

她細聲補充:“還說,準備一個玩偶……有手有腳的。”

有手有腳的……玩偶?

木桃按着樂逸,免得最後一箱可樂被他毫無節制地一下子灌了進去, 到時候又要在地上打滾求可樂。

那種情況可能兩個人都不一定能按住他。

她雖然才剛來一天多,但靠譜的成年人很快和兩個未成年相處融洽。

木桃記憶力很好, 她想了想:“小音,儲物間櫃子最上層好像有幾個玩偶, 你看一下,應該有符合要求的。”

樂音聞言,轉身進了屋,踮起腳去勾着櫃子上層那幾個毛茸茸的東西。

流肆大人也沒說,這個東西要用來幹什麽。

不過按照有手有腳的要求……這個應該可以吧。

手手腳腳加一個頭。

放下小手機,祁知辰很快動作了起來。

他沒想到樂逸的天賦居然還不錯,畢竟魅魔完全激發血脈的預兆就是躁動期,現在距離變惡魔那一天也沒多久。

這小子看上去是個學渣,結果居然是實踐出真知那一派的。

理論上這種躁動期也不是非得按照常規發|情處理,實際上只是缺乏能量而已。

祁知辰想了想,人魚淚珠可以帶點過去,作為能源的補充足夠了。

幽魂的身體是沒法攜帶有形之物的,就算是帶了,大白天的幾顆珍珠在空中自己飛……走近科學十期也講不完。

要不然,讓大胖蒜跟着一起飛過去好了。

作為吸血鬼的伴生物,大胖蒜在自身隐匿方面還是不錯的。

“好呀好呀,”大胖蒜興奮得像個要出去郊游的小學生,“我們要去哪裏?”

祁知辰點開手機地圖,輸入樂逸家附近的地點,然後看着上面那一根彎彎繞繞的路線陷入了沉思。

手機肯定也帶不了,這路——他多看幾眼,應該可以找到。

就在路癡試圖挑戰自我的時候,大胖蒜湊了過來,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路線圖,歡樂道:“在這個位置呀,主人,我們快點出發吧!”

祁知辰震驚扭頭:“你看得懂地圖?”

大胖蒜天真可愛:“這個不是很簡單嗎?”

祁知辰:“……”

說好的物似主人形呢?

“你說得對,是很簡單,”祁知辰努力維持主人的尊嚴,“咳,蒜,我們出發吧,你在前面領路,讓我看看你的黑暗隐匿練習的怎麽樣了。”

邪惡的成年人通過欺騙單純的小朋友,僞裝成了一個靠譜的不會迷路的大人,成功達到了目的地,可喜可賀。

當然,世界上的萬事萬物,總會出那麽一點點意外。

祁知辰跟着大胖蒜到達的時候,某只大胖蝙蝠很快就察覺到了其他黑暗種族的氣息。

它就跟家裏來人了時候的小金毛一樣,解除隐匿湊了過去,還在桌上的可樂裏舔了一口:“嘶!有點麻嘴。”

一直焦急等待着的木桃和樂音雙雙一驚。

“蝙蝠?”她們倆輪流換班按着樂逸,現在是樂音在按着。

于是木桃有點猶豫地走了過來,問道:“是……同事嗎?”

大胖蒜滿臉寫着不太聰明四個大字。

祁知辰靜靜地飄在屋內,表情複雜地看着桌子正中央規規矩矩擺放在那裏的、确實是有手有腳的海星玩偶。

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做派大星。

有手有腳的玩偶。

沒毛病倒是沒毛病,但他想要的其實是那種正經人形玩偶,而不是這種頭和四肢沒有差別的玩偶。

大胖蒜是個非常敏銳的狗狗性格。

它感知到樂逸身上似有似無的祁知辰氣息後,就蹦跶了一下,跳到了她的手背上。

“小音,”木桃滿臉疑惑,“是這個嗎?”

“流肆大人也沒有說,是什麽樣的同事。”樂音也不明白,不過上次那個比他們還小的小孩子,都能是同事,一只蝙蝠好像也不奇怪。

她喃喃道:“蝙蝠要怎麽……泡藥酒嗎?”

祁知辰:“……”

大胖蒜還在那裏傻樂着,完全不知道有人惦記着把他給泡藥酒。

祁知辰緩緩地鑽進了海星妖怪的身體裏,試探性地搖晃四肢動了動,然後從桌子上蹦蹦噠噠往前跳了幾步。

他一揮手,大胖蒜就非常乖巧地回歸到了正版主人的頭頂——海星尖尖上。

“它是我的寵物。”

奇異而飄渺的聲音突然響起,屋內三人齊齊面色一白。

樂逸最誇張,他本來一直像個被王母娘娘棒打鴛鴦的織女,對着真愛可樂伸出渴望之手,這一吓頓時複刻了傳說中小動物遇到危險時的裝死現象,只有一雙驚恐的眼睛來回亂轉。

木桃最淡定,仔細可以看到黑色的繩索從她手心緩慢延伸出來,明顯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而樂音——她随手抄起一旁的木棍,警惕地盯着面前的電視機,仿佛下一秒裏面就會爬出來個貞子。

“嗯……別找了,不在電視機裏,也不在鏡子裏,你們是看不到我的本體的。”祁知辰嘆了口氣,除了木桃,樂音和樂逸都還是小孩子啊,居然這麽怕鬼。

他放輕了聲音:“擔心你們害怕,就找了個玩偶附身進去,別怕。”

于是,在三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之中,無比可愛的海星妖怪邁着堅定的步伐,一路披荊斬棘蹦到了樂逸面前。

海星伸出一只小手,戳了一下已經吓成了灰白色的樂逸:“嗯嗯,力量确實有點亂。”

雖然是個可愛的毛絨玩偶,卻非常有威嚴。

木桃努力放平聲音:“您、您是?”

“同事啦,流肆應該和你們提前說過,”海星妖怪試圖複刻人類雙手抱在身前的姿勢,看上去就是兩個小手在身前奇妙地打了個結,“我是幽魂,你們兩個就是流肆新來的兩個族人?”

樂音按着樂逸的頭,兩個人點了點頭。

小海星又把目光——大概不存在目光這種東西——對準了木桃:“嗯嗯,祀棋也和我提過,你是他那天撿回來的那個小朋友?”

木桃心中有點欣喜:“嗯,是我。”

“好的,看來沒認錯人,”海星點了點尖尖的腦袋,“行吧,那開始吧,他已經喝了多少可樂了?”

木桃和樂音也算是見識過大世面的人了,對于各色各樣奇妙的返祖者傳說也有所耳聞,短暫的驚詫過後,二人立刻進入了狀态。

樂音指着牆角堆得整整齊齊的一摞空盒子,冷靜道:“200mlx12罐規格的可樂喝了3箱,5L裝的可樂喝了4瓶。”

木桃嘆了口氣:“中途還拆了兩瓶300ml的,非得從頭頂往下倒,現在渾身都是甜膩膩的味道。”

樂逸此刻,确實充滿了魅魔初次血脈激活時,才會出現的罕見現象。

畢竟魅魔本身就是一個以情感上誘惑他人,獲得欲望反饋而成長的種族。

他們的發|情也比較罕見,魅魔大多泛情而無情,一般會在第一次動情時,身體做出來反應,給與魅魔提示。

像樂逸這種情況——

祁知辰:“他還真是對可樂……愛得深沉啊。”

無事,XP是自由的。

“家裏有浴缸嗎?或者大一點的容器,能把他塞進去的。”祁知辰小短胖毛絨手指了指樂逸。

樂逸此時被一根根繩子五花大綁拴在地上,像一根蠕動的毛毛蟲。

他身上的那些繩子,祁知辰仔細感知了一下,居然是來源于稚童的力量,看來木桃的能力和繩子有關。

樂音思考了一下:“有一個大木桶,本來是準備腌酸菜的,應該可以用。”

樂逸睜着已經變成了紅金色的眼睛,縮手縮腳被塞進了一個大木桶。

祁知辰指揮着另外兩個人先把木桶裝滿水,然後對着大胖蒜拜了拜手:“把之前吞下去的人魚淚珠吐——”

話未說完,大胖蒜頓時長大了巨大的血盆大口,伴随着嘩啦一聲,大半盆白花花的珍珠就這樣傾瀉而出。

“——吐十幾顆出來。”祁知辰喃喃地補完了後面的話。

樂音和木桃:“……”

她倆看着滿地的珍珠,對視一眼,齊齊陷入了懷疑人生的思考之中。

樂音混跡返祖者世界好幾年,對于傳聞中的人魚淚珠也有所耳聞。

眼下這些珍珠雖然顏色看上去不太像,但是那位海星大人都說了,這些是人魚淚珠,那就肯定是。

只是人魚淚珠,不都是人魚哭泣時的眼淚,有極少概率形成的嗎?

返祖者論壇上也提到過,就算是擁有泣淚成珠能力的人魚,哪怕一整天都在哭泣,最多也就只能産出個位數的珍珠而已。

如今這數量,得用桶來算了吧?

木桃喃喃道:“這麽多,得哭多久啊?”

祁知辰:“……”

不好,該不會被他們認為,自己這個組織是壓迫人魚小可憐不分晝夜哭哭啼啼的邪惡組織吧?

他立刻試圖彌補一下組織形象:“嗯,主要是因為組織裏的人魚,他……淚腺比較發達。”

“他天生就愛哭,淚失禁體質,特別喜歡看小說,但是又非常多愁善感,稍微有波折一點的劇情,都能哭出來。”

祁知辰總結道:“這些都是——積少成多的結果。”

木桃和樂音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雖然這樣想不太好,但多愁善感愛哭的人魚,還挺适合人魚返祖的力量的。

祁知辰指揮着木桃和樂音,挑了二十個小珍珠出來,其他的重新讓大胖蒜吞了回去。

挑出來的珍珠被磨成粉末倒進了樂逸的木桶裏,木桃接觸返祖者不久,心裏對人魚淚珠的珍貴性還沒有一個深刻感知。

樂音就不一樣了,她內心極度複雜,看着自家哥哥跑着人魚淚珠粉末澡,心想還不如那個時候拿可樂給他泡澡。

有種看到別人用魚子醬拌飯喂豬的微妙感。

人魚粉末一入水,便溶解消失不見了,連這透明的泡澡水中,都仿佛帶了點奇妙的七彩光暈。

本來一直煩躁不安的樂逸,伴随着精純能量的注入,漸漸安靜了下來。

他感覺到自己的額頭和尾椎骨,包括後背的地方,都有一股非常難忍的瘙癢感傳來。

剛想伸手去撓,卻又被木桃的繩索捆住了四肢不能動彈。

“別讓他去撓,”祁知辰道,“等犄角尾巴和翅膀都重新長出來——就可以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祁知辰坐在桌沿,晃蕩着兩個毛茸茸的小短腿,旁邊躺着一只膽大包天用他的腿當枕頭的大胖蒜。

樂音和木桃圍在桶邊,二人滿臉緊張。

樂逸頭頂處,如同小孩子長牙一樣,艱難而緩慢地冒出來一個小點點。

樂音一臉嚴肅:“看到頭了。”

又過了片刻,那一點柔嫩的小角,一點一點拉長,逐漸看出來是個小犄角的模樣。

木桃摒住了呼吸:“出來了,出來了!”

最後,随着無形力量的波動,水盆裏參與的人魚淚珠力量瘋狂地灌入了,小犄角終于完完整整地長了出來。

樂音長松了一口氣:“太好了,生了。”

木桃也點點頭:“生了。”

一旁圍觀的祁知辰,總感覺有點不太對。

你們倆這是在接生孩子嗎?

伴随着兩根小犄角成功生出,身後的尾巴和翅膀也緩慢完成了生長。

只不過剛長出來的這三個器官,還有點稚嫩,顏色都是那種淺淺的嫩紅色。

樂逸總算從對可樂的狂熱之中回過神來,一睜眼就看到自家妹妹伸出了罪惡之手,精準地順了一把他身後的尾巴。

樂逸正努力想從這種腌鹹菜桶裏爬出來,這下次差點沒摔個大馬趴,羞憤地扭過頭:“小音!”

就跟貓咪的尾巴和貓咪是兩個物種一樣,魅魔的尾巴和魅魔也是兩個物種。

樂逸的尾巴尖尖還是個小愛心,小愛心可喜歡樂音了,在她手腕上快樂地纏了兩道。

“這位……大人,”木桃小聲看着桌邊的派大星,問道,“這樣就已經可以了嗎?後面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祁知辰看了眼精神百倍的樂逸:“少喝點可樂,多吃點有營養的,等角和翅膀穩定下來後,就可以了。”

樂音喃喃道:“有營養的?老母雞湯可以嗎?”

祁知辰對這方面沒什麽研究,倒不如說他這段時間都沒怎麽吃正常人的飯菜:“可以啊。”

“豬肝湯?鲫魚豆腐湯?”樂音小聲念叨着,祁知辰遠遠地非常精準地看到,小姑娘居然在手機上搜索起了“坐月子食譜”。

祁知辰:“……”

嗯,也不是不可以,至少還是很有營養的。

樂逸的事情差不多是解決了。

後邊他還需要一段時間來穩定力量,學習如何運動魅魔的特殊能力來戰鬥。

而不是天天跟猩猩一樣和污染肉搏。

大胖蒜如今已經癱成了一塊蝙蝠餅,幸福地躺在桌子上,任由木桃摸着他頭頂的小短毛。

也就幾天沒來,小屋變化還挺大的。

原本的儲物間應該是收拾了出來,裏面放了個破舊的小床,床上墊着有點舊但是很幹淨的墊子,床頭甚至還放了幾本書,看樣子木桃是住在了裏面。

樂逸和樂音的這個小屋,本身就不大。

客廳小小的一個,另外單獨分割出來了三間差不多只能擺一張床的卧室,廚房基本就一個竈臺大小,廁所大概是後來才支起來的小屋子。

本來屋子就挺擠的,多了木桃之後,就顯得空間嚴重不足。

祁知辰看着廚房竈臺上蓋着的鹹菜,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人類,是需要吃飯的。

不僅如此,人類還是需要衣食住行的。

樂逸和樂音大概是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縮在小屋子裏,填飽肚子就足夠了,偶爾有空買點可樂喝一喝。

而木桃,她在原本就生活的非常艱難,又經歷了實驗室那段痛苦時光,現在可以不用挨打,不同忍耐疼痛,已經非常滿足了。

但是這樣怎麽能夠呢!

祁知辰眉頭一皺,突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負責了。

小小的海星玩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居住的地方一定要解決了。

但也不能随便找個地方就住進去,木桃這情況,搞不好還在被那個實驗組織追殺,而樂逸和樂音,他們倆剛激活了血脈,能力又不強,萬一被哪個組織盯上抓走——

啧,要是真有這種事情發生,那就別怪他變成了大殺器的異族,把江城地下的那些大大小小組織都給翻出來。

除此之外,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還得有錢才行。

祁知辰的存款也不算很多,只不過他沒有住房壓力,平時開銷也不多,最近幾筆大的開銷居然都是鴨血粉絲湯。

他那點錢養活自己還可以,再多養活三個人類,實在是有點捉襟見肘,樂逸和樂音都還沒成年,教育方面也得跟上才行。

住的地方等一等,看看以後有沒有特殊的異族可以解決,暫時現在這個将就一下,錢的話——

祁知辰問道:“你們現在的話,錢夠用嗎?”

海星玩偶一動不動了好久,木桃都以為這位大人已經走了,她小聲道:“暫時的話是夠的,小音還有一點存款,我也在兼職賺一些。”

“兼職?”

“嗯,”木桃有點不好意思,“我大學的專業是西班牙語,同時又自學了一些其他的小語種,平時網絡上幫人翻譯,可以賺一點錢。

哇,居然是一個厲害的學霸。

木桃其實是一個很好看的姑娘,氣質溫和文靜,如果不是返祖稚童的話,她應該會有非常美好幸福的一生吧。

祁知辰沉默了片刻,緩緩道:“過段時間,組織裏會有人和特異局接觸一下,之前沒考慮到你們生活需要的開銷,後邊應該不用擔心了。”

木桃愣了下:“接觸……一下?”

海星玩偶作沉思狀:“賣點特産吧。”

與此同時,江城中心區域,一根筆直矗立的電線杆子上。

陽光燦爛,于嘉木心內凄涼。

他顫顫巍巍站在電線杆子上,雙手緊緊地抱着杆子,瑟瑟發抖。

下方有人注意到了他,震驚之餘大聲喊道:“小夥子!別想不開啊!人生有什麽坎過不去的啊!”

沒有想不開。

于嘉木忍住眼淚,死死地抱着電線杆不敢松手。

但是這個坎,到底要怎麽才能過去。

被狂暴的微風卷上了天,又敷衍地給放在了電線杆頂部的于嘉木,感覺到自己像一個風中搖曳的蒲公英。

下方路人掏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再次擡起頭的時候,電線杆子上的人居然已經消失不見了。

再次被狂暴的風帶起空中旋轉放風筝的于嘉木:“……”

微風,能不能給個準信。

你到底想帶我去哪裏啊,嘤。

祁知辰離開樂逸和樂音的小屋後,先把大胖蒜帶回了家,随後像一個真正的鬼魂一樣,在江城裏漫無目的地飄蕩着。

飄的速度比走路要快上許多,而且還不用拐彎。

祁知辰有心想把之前沒有搜尋過的地方飄一遍,看看有沒有那種明顯異常的地方。

結果他飄啊飄,飄啊飄,眼前突然就出現了那個熟悉的皮卡丘。

好巧,這都能繞回來。

祁知辰還沒動,注意到熟悉氣息靠近的老大爺,揮舞着小短手對着老奶奶比劃了幾下,二人心有靈犀進行了一番奇妙的溝通。

随後老大爺從皮卡丘裏飄了出來,整個鬼魂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幽魂大人,您又來啦。”

兩次迷路到同一個地方,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祁知辰還沒開口,一旁不遠處的灌木叢裏,嗖的一下冒出一個年輕男鬼。

這附近的鬼魂們都互相認識,穿着一身粉色花襯衫的潮流年輕男鬼飄了過來,拍了拍老大爺的肩膀:“秦大爺!喲,今天心情不錯嘛。”

說罷,他又注意到一旁陌生的祁知辰,友好地湊了過來,試圖拍一拍他的肩膀:“喲,這是來了個新——”

然後拍了個空。

花襯衫男鬼一僵,下一秒驚恐道:“鬼啊!”

祁知辰:“……”

祁知辰面無表情,任由老大爺和這個花襯衫解釋起了“鬼就不要喊鬼”“此乃尊敬的大人不是死了後的鬼”“一看你才剛死沒多久怎麽這麽不穩重”。

花襯衫看樣子沒理解多少,不過急着有事,趁機驚慌失措地飄走了。

沒多久,灌木叢裏又冒出來一個一身白色長裙的年輕女鬼。

年輕女鬼又進行了一番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操作,在升了個八度的“鬼啊!”的尖叫聲中,祁知辰難免想——

這現代的鬼魂,一點也不沉穩,怎麽都大驚小怪的。

直到灌木叢裏冒出了第三個鬼,居然是個還沒成年的小鬼。

小鬼膽子明顯比沒用的大人要大上許多。

再一次拍空之後,他渾身僵硬,強忍着恐懼,目光充滿了寂寥和了然:“原來如此。”

他深沉道:“死亡,居然不是唯一的歸宿,我們終究會在無盡的重複和輪回之中,迎來一切的終結。”

祁知辰:“……”

破案了,是個初中二年級的小鬼。

小鬼突然想起了什麽,輕咳了兩聲,腳步飛快往遠處飄去:“不多說了,我還有急事呢,先走了。”

老大爺覺得奇怪:“你們這一個個的,趕着投胎?難道是前段時間死的那個歌手開鬼界演唱會了?我咋沒接到消息呢?”

“哎呀,大爺,你消息也太落伍啦,”小鬼撇撇嘴,“我等會要去的可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可不能遲!”

祁知辰插了句嘴:“生死存亡?”

小鬼突然間壓低了聲音,緩緩道:“是個在附近停留了十年的鬼啦,她快要消失了,在她消失前,我們要幫她完成……最後的願望。”

#

“這是你們說的——最後的願望?”

這是個生意不太好的網吧,裏面稀稀拉拉坐着幾個人,最靠近角落的電腦上全屏播放着一部稍有點冷門的電視劇。

電腦前坐着一個看上去才二十多歲的女鬼魂,女鬼身上的顏色已經非常淡了,仿佛下一秒就會原地消失。

她看上去也非常的困倦,眼皮子分分合合,要不是面前電腦外放着電視劇裏男女主角撕心裂肺的呼喊聲,還以為是什麽高數課現場。

在女鬼旁邊,排着長長的鬼魂隊伍,裏面包括了之前匆匆忙忙的花襯衫,小鬼也排在了隊伍裏面。

而這支隊伍的職責就是——

女鬼沒能支撐住困意,上下眼皮子黏在一起超過了一秒,眼看着身形又消散的趨勢,一旁排着隊的鬼魂眼明手快上前朝着她額頭用力一彈!

女鬼龇牙咧嘴頓時清醒。

然後沒過幾秒鐘,她很快又開始昏昏欲睡,這個時候前一個談腦瓜崩的鬼已經自覺地排到了隊伍的最末尾,由下一個鬼上前,重複這樣一個操作。

很難形容祁知辰看到這番場景的內心活動。

畢竟幽魂的記憶裏也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他喃喃道:“你們這是什麽——新型的鬼界霸淩嗎?”

聞言,距離他們最近的,剛剛彈完腦瓜崩子的卷毛鬼頓時不樂意了,解釋道:“什麽鬼界霸淩,我們這是在幫她呀,這可是她自己提出來的。”

“她已經在附近徘徊了十年,馬上就要消失了,喏你看,快要消失的鬼魂就是這樣,一旦她徹底睡着了,那就消失啦。”

卷毛鬼唏噓道:“只有鬼打鬼,才能讓她保持清醒,不過每次打一下,也是要消耗我們的魂體的力量的,所以大家都不敢打太多,就排着隊,隔一段時間打一次,這樣影響才會更小嘛。”

道理是這個道理。

只不過鬼魂打鬼魂,這種通過疼痛來強行維持不消散的方法,實在是太簡單粗暴了。

他能感覺到女鬼魂整個魂體都在因為疼痛而顫抖,神智似乎也瀕臨潰散。

明明短時間維持不消散的方法很多,偏偏這群鬼選擇了最偏激的一種,也不知道誰教的。

“你們準備這樣排隊多久?”祁知辰估摸了一下女鬼魂體還能支持多久,“她到底有什麽心願未完成?”

卷毛鬼語氣陡然深沉了起來:“說來話長……”

“她等了十年,整整十年,這是一段多麽漫長的歲月。那些日日夜夜的期盼和每分每秒的煎熬,也許很多次她都想過要放棄,但每每到瀕臨消散之時,總會有一股力量在心底湧起,那是最後的心願,也是支撐她在此地徘徊,直到今日——”

祁知辰:“說人話。”

卷毛鬼:“哦,她追了十年的劇今天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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