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世子要拜入明鏡台,雲中隙為此不願,才生如此是非。”
狸珠他們三人隱藏在其中,薛遙戴了一頂鬥笠,聞言越來越聽不下去,輕咳了一聲,隨即壓緊了鬥笠邊緣。
前來布榜的雲中隙弟子聽後更是直道離譜,面對百姓的質問,隻得一一解釋,無法透露薛遙到底犯了什麽錯。
“薛世子如今在何處?我家中有雞鴨鵝魚肉,可否請他到家中做客?”
“薛世子到底犯了什麽錯?為何你們遮遮掩掩不願說明?莫不是當真是在汙蔑世子美名。”
“薛世子可曾婚配?我家中女兒欽慕她已久……”
眼見布榜的弟子們被團團圍住,狸珠他們三人趁機鑽出來,遠離街巷之間,到了人少的地方。
“薛遙,抱歉,是我連累了你。”狸珠道。
“如今還說這些做什麽,你未曾要尋死覓活,我便已經謝天謝地了。”薛遙鳳眸掃他一眼。
狸珠聞言抿著嘴唇,他掌中握著那根指骨,鼻尖被堵著,胸腔之中悶悶的講不出話來。
李雲錦覺得薛遙說的話有嘲諷之嫌,又沒有證據,隻得看看狸珠,見狸珠低落的模樣,手指跟著動了動,在一旁不知所措。
他若是會講話就好了。
其實他並非不會說,只是太久沒有講話了,從記事開始便不願再講,李雲錦張了張嘴,吞了口唾沫,盯著狸珠維持著張嘴的動作。
狸珠原本還在思襯,眉眼低垂著,抬眼見李雲錦張著嘴巴,他不由得納悶。
“李雲錦,你這是做什麽。”
李雲錦盯著他看,鼓起勇氣,嘴巴翁動,嗓間壓抑發出了低低的字音。
“狸——”可惜他隻喊出來這麽一個字。
空氣隨之安靜下來,狸珠呆住了,李雲錦方才說話了?不是他的錯覺吧?
薛遙也聽見了,看了李雲錦一眼,在一旁道:“李雲錦,原來你會說話,還是方學會?”
李雲錦又不說了,隻用力的盯著狸珠看,隨之眨眨眼,又在紙上寫字。
——不要難過了
——江雪岐不會有事
對方在笨拙的安慰他,狸珠見狀不由得心中酸澀,點了點腦袋,對李雲錦道,“我未曾難過,李雲錦,你放心便是。”
他只是為此煩憂。
於私情,並不希望江雪岐有事,隻想與他長相廝守。於道義,卻不知自己應如何論斷。
“李雲錦說的不錯,那可是一方鬼相,千年前仙君尚且只是短暫的封印他們,他們如今出世,仙道又能拿他如何。”
“除非仙君再世,不然總有一日,你還是會碰到他。”
狸珠聞言低聲道:“既知如此,為何還要抓他。”
“以上眾所周知,那明知邪祟殺不完,為何還要繼續剿滅邪祟?”薛遙眉眼抬起,一片矜冷之間存有某種堅定之物。
“在抓獲的過程中總歸是在接近終點,只要日複一日的去靠近,總有一天,能夠真正的消滅邪祟。”
“如此,便是仙道存之道義所在。”
狸珠聞言眨眨眼,他先前拜入仙門,是為了宋阿姊的心願,後來是為了和江雪岐拜入同一師門。
如今他已拜入仙門,得知了江雪岐的另一身份,他不知自己的道義在何處。
狸珠看著薛遙的背影,他們行走在街巷之間,李雲錦在身側看他,他回想起先前經歷的種種,如浮雲在他腦海中消散了。
“薛遙,你如此堅定,我見之難及……我如今不知道義何為,仍牽掛著他,想與他再續前緣。”
“既不知,前去尋便是。”薛遙側目看他,“既放不下,便去尋救他之法……只是到時責任自行承擔,但求問心無愧。”
第一百章
江雪岐說待他寬恕他, 便前來尋他。他又何曾怪過他。
狸珠看著天際之處的天空,前往明鏡台不似先前那般要趕路,前前後後花了近十日的路程。
雲霧繚繞之間, 湖面倒映猶如一面巨大的水鏡, 明鏡台屹立在湖面之中, 憑借遙遙舟船通行。薛遙在前方撐船,他與李雲錦在其後劃槳。
隨著船槳飄過, 在水面上蕩開一片波紋。
遠處屹立的山峰逐漸在視野中變得清晰,縹緲雲霧環繞, 清碧山峰猶如盛開在水面上的一朵清蓮,蓮花環繞其上, 山門處明鏡高懸, 映有明鏡台三個字。
山門處有迎接他們的弟子,明鏡為飾, 日月做紋,清一水的金紋道袍, 系有門中令牌。
“可是薛遙薛世子?”前來迎接他們的弟子比他們年長些許,得了消息前來, 嗓音溫和動聽。
薛遙停槳,他們二人隨之上岸, “正是。”
“長老已經念叨你們多時,且隨我來,歡迎三位來到明鏡台。”望川領著他們進門,“你們的事跡我們已經聽說, 諸位沿途救下諸多百姓, 才智德行令人欽佩。”
周圍是四面的湖,這裡像是一處孤島, 狸珠看一眼,此地多出劍修,不似其余仙門置身在凡塵之中。
此地與人煙隔絕,是清苦之地。
“二位選的都是劍閣,只有一位選了靈法君,雖是如此,經過一眾長老商議,你們三人一並入靈法君門下,二位依舊練劍,江狸珠隨靈法君修習幻術。”望川徐徐道。
薛遙聞言無不可,對望川道:“靈法君可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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