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轟地一聲發出震耳嗡鳴,面具後一張臉血色盡失,嗓子也乾地像要冒煙,尤其想到他這三個月在跟一個天師交往,㑲楓雙腿酸軟無力抵著牆壁慢慢往下滑。
驚懼害怕潮水般湧上來,不由分說拽著他拖向深海,海水伺機灌進口鼻……誰來救救他,救救他!
“啊!!!”
撕裂耳膜的鳴叫衝破天際。
胸腔似被拉開一道口子,灌滿的海水開閘泄出。季夏顫顫巍巍扶牆起身,巷子外馬路上,無數符咒飛向女人疼的她滿地打滾,披散的烏黑長發裹滿泥濘。
為什麽?季夏不明白,都已經抓住了,怎麽還要趕盡殺絕?她做了什麽壞事麽?還是說,僅僅因為她是僵屍,就不該繼續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一聲又一聲淒厲泣血的叫喚。
女人滾了五.六圈掙扎著昂起腦袋望向遠處,眼角毫無征兆淌下兩滴淚珠,濺落地上暈開。
黎行雙手握劍就要刺過去,發現這一幕後立刻停下。
她居然在哭?她有感情!她……
“黎行你在猶豫什麽?趕快動手——”話音突然拉遠。
明黃袍影速度極快地飛掠眾人眼前,地上滾七八圈後撞上路邊護欄,汨汨熱血從額角冒出,徐三白捂著胸口艱難睜開眼很快又暈死過去。
這麽強的衝擊力……黎行最先反應過來,一回頭,狐狸面具再次出現直朝他們撲過來。
“快散開!”
黎行跟他交過手,最清楚這家夥的實力,徐三白都承不住他一腳更別提其他天師,一腳踢死都有可能。
危險面前,人本能地選擇逃離,天師們立即松開紅繩後退,就見這個突然出現的狐狸面具男一腳踢向了黎行。
“黎師兄!”
“道兄!”
徐三白被踢飛的一幕歷歷在目,即便黎行是整個協會武術最好的,怕也好不到哪兒去。
對方的力量完全超出人類范疇。
後退的天師手握法器要去幫忙,但已經來不及,對方踢中黎行揮出的劍,黎行很快也會被踢飛數十米遠!
他們將失去最大戰力,這樣一來毫無勝算。
天師中有人開始做最壞的打算,結果——白色板鞋抵住銅錢劍輕輕推了一下。
黑色衛衣袖子上留下半個不太明顯的腳印,黎行踉蹌後退了兩步。
……
現場一片死寂。
所有天師全部愣住,儼然忘了還有個重傷躺在地上的正等著治療。
怎麽回事?
這情況跟他們預想的不太一樣啊。
黎行退的這兩步非常巧,剛好離開了女僵屍,季夏趁機拽下女人身上的紅繩。
“不好!他要救那個僵屍。”
黎行的事在前,給了天師們對方其實沒多大本事的錯覺,緩過神後齊齊湧上前。季夏反手甩出紅繩,命中衝在前頭的三名天師,僅一擊,肋骨好像斷了。
“怎麽又不一樣。”
“好疼!”
三名天師躬身倒在地上直冒冷汗,季夏動作極快扛起女僵屍。
“又想跑?”散漫腔調響起。
耳後迎風刺過來一柄銅錢劍,季夏迅速側身閃開,交往三個月他才知道男朋友劍術竟十分了得,纏的他寸步難行。
伸腿準備踹,看到那張臉生生止住,兩步躍上屋頂跳進九轉十八彎的胡同裡。
“師兄,徐師兄情況不太好。”後勤小琴第一個趕到徐三白身邊。
額頭的血止了又沒完全止住,再這樣下去,都要流幹了。
黎行本要拎著劍去追聞言退回來,徐三白現在不省人事,能主持大局的就只有他。他立刻有條不紊地安排下去,“遠之,從南,你們再帶10個人去追那個戴面具的,小琴,你和一舟送徐師兄和受傷的人去醫院,其余人回到防守點,必不能讓僵屍逃離言平大道。”
各歸各位,天師們開始有序行動。這兩天早將言平大道所有胡同巷路線記在腦海裡,左右夾擊圍困面具人。
相較之下,今晚初次到這兒來的季夏顯得吃力很多,又要帶著女人還要避開四處搜索的天師,一不小心就被發現,只能踹倒危牆試圖攔住對方。
“啊,啊!”
女僵屍被他扛在肩上顛地不行,拚命拽他衣裳。
“有別的路?在哪兒。”季夏將扛改成抱。
女僵屍伸出紅甲指向西北。
“那裡有天師。”
“啊,啊!”
“好吧,聽你的。”
季夏跟著她指的路左轉右拐,在被天師發現前一溜煙跑進更加窄小的巷子裡。不料巷子裡有人,半跪地上捂著嘴不停咳。
“啊,啊!”
女僵屍不會說話,只能發出簡單音節。
安懷猝然抬頭,巷子裡黑夜無邊沒有一絲亮光,唯有兩雙泛著紅光的眼睛忽閃忽閃。
女僵屍又啊兩聲,跳下季夏懷抱撲進人懷裡。
“你回來幹什麽?他們正到處抓你!”安懷壓著聲呵斥,手卻牢牢接住了女僵屍,“聽話,趕緊走。”
女僵屍摟住他的脖子,眨巴兩眼搖頭。
“快走!”安懷隱忍地咳了幾聲。
沒等咳完,巷子外頓然響起腳步聲,安懷反應極快地將她往身後的門裡邊推,女僵屍臨走還不忘拉著季夏一起,兩人隨後都被安懷一股腦兒推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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