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當時爺爺和爸爸因為生意上的問題,兩人全都不在龍京。”
“是的,曲家當時就也林蓉的老公在前後忙。我主要是服務曲夫人,所以兩個孩子都是其他護士在照顧,當然還有那個男人。”
“那晚,曲夫人從重症病房轉到普通病房,我特地把孩子抱給她看。結果,她就說,那不是她的孩子。”
曲凌和桑曉雙雙一震。
林芸看到他們的反應,失笑:“當時我也跟你們一樣,覺得不可思議。才出生兩三天的娃娃,一天長一個樣,她在產房時又暈了過去,根本沒看過自己的兒子,哪就能分得清?”
“但是,她說,她們白家人從來都是雙眼皮,沒有過單眼皮的孩子。”
桑曉下意識就看向曲凌,果真,他是典型的雙眼皮。
旁邊一直默默聽著自家老板八卦的孫偉豪忍不住問了:“光這樣就能判斷嗎?也太武斷了。”
“是,如果光這樣就斷定,我抱的不是她的孩子就太武斷了。”林芸勾起唇,“我們有決定性的證據。”
“是監控?”曲凌替她說下去。
“沒錯,明貞是龍京第一所私人醫院,當年院長特地在全院都裝了監控攝像頭,這是當年其他醫院都沒有的。所以曲夫人讓我們悄悄查了監控,發現在前一天,林蓉確實當著沒人的時候,把兩個孩子身上的衣服換了。”
“本來剛出世的孩子長得就像,兩個又是男孩。明貞當年采用的是輪班製護理,他們瞄準換班的縫隙,所以輪班的新護士沒有發現,兩個孩子被換了。”
“當時我們看到監控後,我本來建議曲夫人報警的。可是曲夫人卻沒采納我的意見。”
林芸的目光黯了下來:“她讓我們支開那個男人,然後再把孩子換回來。甚至,為了不要讓他們發現,我們騙他們說,兩個孩子要做檢查,然後禁止他們接觸。”
“幾天后,孩子回到他們手裡,他們也沒發現我們已經換回來了。再後來,她和林蓉都順利出院,我再也沒見過她們。”
輕煙嫋嫋,茶香縈繞在這不足二十平的雅間內。
桑曉抬眸瞅了瞅曲凌,只見他神色平靜,看不出是喜或怒。率先開口的也是他。
“林護士長,謝謝你。”他站起身,特地朝她頷首,隨後又示意孫偉豪將備好的禮物送上。
林芸百般推辭,最後還是推托不過,被孫偉豪送了回去。
“曲凌……”桑曉剛開了個頭,哪知曲凌站起身,淡淡道:“走吧。”
桑曉欲言又止,最後隨他走出門。
一路上,誰也沒再說話。或許這樣的事實,需要足夠長的時間去消化。
翌日大清早,孫偉豪又帶來了一位新的客人。這次見面的地點是在曲凌的套房。
依舊是位將近五十來歲的女性。她頭髮扎起,身上穿著簡單的紅衣黑褲,衣角部分都被磨得起了球。
“這位是張丹丹女士。張女士,這位是曲總。”孫偉豪替他們介紹。
桑曉靜靜聽著,很快知道這位張女士是什麽人。她是當年白雅麗和林蓉的同班同學,正確來說,算是林蓉的好朋友。
比起林芸,張丹丹明顯拘謹多了。她絞緊褲子,有些磕巴道:“是,我和阿蓉當年關系很好,我們是同桌,不過,也很多年沒聯系了。”
“你是雅麗的兒子?你們想要知道以前她們的事,我都可以說。”
孫偉豪在找到張丹丹時已經跟她說明來意。張丹丹目前在家政公司工作,今天請她來,孫偉特地賠償了三倍的誤工費給她。
“當年,我們讀的龍京實驗高中是私立學校,一個學期收費就要一千多,讀這所學校的都是有錢人。不過,也有些沒錢的。”
張丹丹苦笑:“我和阿蓉就是。”
三十多年前,張丹丹的父母是學校職工,有優惠政策可以減免學費入讀。而林蓉則是特優生,雖然家裡窮,但她初中成績是全市前十,所以免學費入讀。
而白雅麗,則是她們那個班上最有錢的學生。
“雅麗是我們班公認的大小姐,平時,很多人圍著她轉的。她很少主動跟人說話,性子很冷,不過偶爾也會跟阿蓉說話。起初,我以為阿蓉和雅麗關系不錯,後來才發現完全不是。”
“阿蓉告訴過我,她家以前是做生意的,她爸爸和雅麗家有來往。不過應該是雅麗家比較有錢,我聽阿蓉說,她很討厭她爸爸總是要討好雅麗她們家。加上雅麗成績沒她好,所以阿蓉實際上很討厭雅麗。”
“我認識阿蓉時,她家已經沒錢,她爸爸做生意破產,沒錢供她讀書,還好她自己讀書好,才能繼續讀高中。高三那年畢業,雅麗她們那些有錢的學生就去國外留學,我呢因為成績不好,也就出來工作了。阿蓉我本來以為以她的成績,可以上一所好大學。”
“結果她沒有。”
“為什麽?”曲凌問道。
張丹丹目光黯淡,“她爸爸死了。”
曲凌:“……”
“她媽媽很早前就去世,是她爸爸帶大她的。她說,破產後那幾年,她爸爸生病了,一直在借錢治病。可後來還是死了,那些債主找到了阿蓉,她為了還債,也沒辦法繼續上學,就出來打工。”
“那幾年我們一直有聯系,她換了好多工作,幼兒園老師、工廠記帳、擺過地攤,後面還去了歌舞廳當陪酒女。”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