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凌仿佛凌空在觀看電影,台上主角用著他的身體、他的聲音。
“不過,”他俯身湊到方旭耳邊,哂笑:“方總,您願意跟我分享喜歡的人,這是我的榮幸。但,咱們總不能給別人看樂子吧?”
說罷,他側過臉,目光對上牆角那不斷閃爍紅光的監控。
方旭瞬間冷下臉,“我倒不知道他們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他正要摸出手機,手腕卻被握住,年輕俊美的男人低低說了幾句,方旭饒有興致地勾起唇角,手拍了拍於之洋的臉,“乖,寶貝,去。”
於之洋懵懵怔怔站起身,像喝醉般,扭著腰踩著舞步,修長的手指同時解開上衣扣子,一顆、兩顆……到最後一顆時,長手一轉,那衣服刹那飛上半空,堪堪蓋住那攝像頭。
曲凌微眯起眼,流眸輕移,對著旁邊滿眼欲色的中年男人笑道:“好了,狂歡開始。”
* * * *
翌日
秋日透出窗戶照進酒莊,正爬向黑色房門時,那門自己由內打開。守在外頭的數人迎上前,為首的黑西裝恭敬頷首:“方總。”
方旭輕輕哼了聲:“蒙達思先生,我們是信任你們,但不代表還要上演活春宮給你們看。”
“很抱歉,方總。這只是會所的規矩,畢竟曲總他——”
“我怎麽了?”從後面出來的曲凌單手插兜,下頜微揚,渾身散發出一種淡淡的不悅。
蒙達思見狀,語氣又軟了幾分:“曲總,請您見諒,這只是會所在新會員入會時做的一些小措施。”
在場都是聰明人,話說到這份上夠清楚了。方旭抬手看了表,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事情上面,“行了,經過昨晚,你們也該放心了,我可以給曲總作擔保。昨晚我們玩得很開心,你們別再疑神疑鬼了。”
蒙達思的目光透過半敞開門縫,裡頭床上還有道熟睡不醒的身影。他頓了數秒,只能應道:“是。”
“曲總,按慣例,三天后會所將會舉辦聚會,時間地點我會另外再發邀請函給您。”
走出酒店時,曲凌板著的臉終於繃不住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家,結果到家後才發現,桑曉正蹲在花園牆角撥弄野草。
不,那株草他記得,是叫月華草。
“你在幹什麽?”
桑曉停下手裡動作,在褲腿上拍了拍,站起身,“看它。它最近又長高了。”
長高了?
曲凌仔細一瞧,還真是。原本差不多長到腿中踝處不到的青草,如今竟是長到成人大腿齊高。
這玩意自從上次之後,他便吩咐花匠別碰它,原本是想著到底能解蠱,說不定日後留著還有用。沒想到,居然能長到這麽高?
不對,現在不是研究草的時候。
曲凌回過神,拉著桑曉問正事:“昨晚我沒被怎麽樣吧?”
昨晚他原本像被抽離開來,看著桑曉操縱自己的身體,然後搭上方旭的肩膀,然後……
他就不知道然後了。
大清早醒來時,饒是他再鎮定,發現自己躺在於之洋隔壁,另外那邊還躺著個方旭時,腦子瞬間空白了好幾秒。
一顆心直到現在都還懸著。曲凌緊緊盯住桑曉,生怕對方回了句“是”。
桑曉故意頓了數秒,欣賞夠對方難得一見的窘迫,才悠悠道:“嗯,很遺憾,昨晚……什麽都沒發生。”
那顆懸著的心終於安然落下。
桑曉失笑:“房間裡的那兩個,我用了煙蠱,讓他們在幻象中看見自己想要的場景。只是傀儡蠱得在宿主昏迷狀態下才能發揮最強效力,所以我隻好讓你睡著了。”
所以方旭大清早醒來一副饜足模樣,想必昨晚在幻象中也盡興了。曲凌回想起來,仍舊渾身惡寒。
不過,好在這關是過了。
“名龍山會所那邊說三天后會有一次聚會,到時,所有會員都會參加。”
“這倒是個好機會。”
既然所有會員都出席,說不定幕後主事者也會到場。
周家……到那一天,所有的真相也該浮出水面了。
桑曉目光一轉,忽地壓低聲音對曲凌道:“我有個計劃……”
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名龍山會所那邊極為謹慎,隻提前送來一張純黑燙金請柬,裡面只寫了請曲先生10月28日下午六點靜候佳音。
10月28日 18:00
一輛黑色加長林肯停在曲家門口。副駕駛座上下來一名黑西裝男人,他恭敬地敲響曲家大門。
“勞煩轉告曲總,我們來接他們了。”
這一幕落在二樓落地窗後的兩雙眼睛裡。曲凌拉上窗簾,轉過頭對桑曉道:“我走了。”
桑曉上前替他理好衣領。今夜曲凌特地換上黑色燕尾服,剪裁得當的手工定製服飾勾勒出勁瘦腰肢,寬肩窄臀,年輕俊美的總裁平添了幾分西方古典貴氣。
“嗯,一切小心。”
該做的安排他們已經做了,現在就只等幕後黑手現身,將他們連根端起。
這時,桑曉的手忽然被輕輕捉住,抬眸便撞進如星辰般璀璨的眼。
“桑曉,這次順利找回你的聖物後,我不準你再躲了。”
躲……話沒挑明,但彼此心照不宣。
桑曉垂下眸,並不言語。曲凌沒有逼他,他不在意對方此刻的踟躕,他要的是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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