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美麗,攻擊性顯得迷人又特別。
致命危險扼住文森特心臟的同時,又在無比誘惑他靠近。
“您來錯地方了,是迷路了嗎?”文森特語氣溫和,心照不宣給聞歌台階。
暗暗猜想暴君到來與人魚之間的關聯。
“我來帶她走。”
在快速生長的冰凌逼迫下,文森特不得不正面著人魚後退。一路退到足夠遠的距離方才停下。
“嘉利?”文森特面上閃過一絲意外,旋即順從點頭:“當然可以,我的殿下。”
“不過,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他溫文拖延時間,等待是有安撫性質的人魚素滲入。
這種物質對人類無效,卻能夠讓人魚鎮定,並且素質越優秀的人魚,對它的反應效果就越強。
嘉利本就脆弱不堪,一下昏迷過去。
半分鍾過後,文森特欣賞著銀發人魚無力墜落的模樣,像一朵被折斷凋零的銀色蓮花。
他施施然欲起身,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侵入凍麻了神經。
一時同樣無法行動。
文森特心中充滿訝然,這樣高明巧妙的不符合人魚作風的進攻方式。
他不禁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天才,創造出了眼前的人魚。
文森特笑容未改。“我們談一談吧,殿下,您或許對這裡有所誤會。”
聞歌不言。
他在喚醒114。控制文森特的同時,還需要壓製人魚素更深的負面影響。
他的精神力正急速耗減。
第31章
室內一片詭異的安靜。在場的仆從至貴族老爺,仿佛集體被扼住咽喉,不敢有任何聲音。
上位坐著性情乖戾難測的暴君,沉沉壓下的精神力強勢而難以抵擋,逼迫所有人垂首臣服。
今夜本該是與異星大客戶的會面,多瓦家掌權話事人此時卻不得不站在臣子該站的位置,陪少年下棋消磨時間。
因距離的便利,多瓦族長余光裡能看見王座上華貴而誘人的黃金扶手。
暴君手閑散搭在上面,指間夾著棋子有一下沒一下敲擊。
繡著華貴暗紋的袖口下,指骨俊秀白皙。如同任何一位養尊處優、不諳世事的貴族子弟。
可多瓦族長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年焚天火海中,身沐鮮血神情癲狂的少年,怎樣用這雙手,親自掐死了擋在登位前的最後一道阻礙。
——卡特蒙的人都是瘋子。
第一次和皇帝陛下對弈,多瓦族長面沉似水。
如同君臨帝國的統禦手腕,路烈打法激進,卻十足任性昏聵。開局只顧謀求出子速度和主動權,一而再再而三棄兵。
在多瓦族長眼中,這一局棋敗局已定。他將自己的棋子下在隱忍籌謀的位置。
暴君精神力如此恐怖至強,貴族私底下千百種想法,表露出來的也唯有恭順蟄伏。
圖謀權勢?
不,在公共眼中,他們絕對是為了拯救暴君強權統治下苟延存活的民眾。就像族徽藏匿於綠葉的盤蛇,多瓦家族等待一個合適的契機,民心所向,眾望所歸,以正義之名行動。
所以在此之前,三百多歲的多瓦族長不得不忍氣吞聲侍奉暴君,陪他玩國際象棋。
如此毫無意義的幼稚戲碼。他想。
頭頂傳來一聲輕飄且惡劣的笑,蘊著讓人後脊發涼的凶殘。
多瓦族長無端端心頭一跳。
視線內,純白棋子落在意想不到的位置,已形成合圍之勢。原來開局棄兵,不過是為了此刻的閃擊誘離,牽製悶殺。
不知道為什麽,將軍的那一刻,遍布空中的流火氣息越發凶悍莫測。
多瓦族長內心無限驚駭,聽見少年哂笑:“多瓦卿年紀大了,位置坐得穩麽?”
像隨口一說,又顯得那麽意味深長。
路烈的不期而至,打亂了多瓦高層許多安排。
他們眼睜睜看暴君玩了半天棋打發時間。然後以“人魚走丟”為由,強硬要求打開白塔。
如此傲慢無禮的態度,引起所有陪客內心不滿,但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下,任誰都無計可施。
多瓦族長無力阻止棋盤上傾頹之勢,同樣無力阻止暴君進入家族的核心白塔。
*
“白塔”地下負二層,囚禁嘉利的無菌室已是寒意徹骨,宛若凜冬到來。
仿佛感受不到氣氛中的劍拔弩張,文森特克服冷意帶來的戰栗,語氣平緩向聞歌說明,“白塔”只是個普通的醫學研究所,所有對受試體264進行的程序合規合法。
是的,在這裡沒有嘉利,而是像她腕帶標明的那樣,受試體264。
如果不是大量臨床實驗體,人魚優越的醫療條件從何而來呢?精準持久的特效藥如何能憑空產生?
“殿下,或許對您而言很難理解。”文森特鏡片下綠眼顯得溫和極了:“不過,多瓦家一直秉承正確、光明醫學。”
“她是一個可愛的孩子。”文森特說。
嘉利有著與他相似的綠眼睛,因此得到許多偏愛。“能為醫學奉獻,亦不失為一種幸福。”
聞歌不像其他人魚那般聽什麽都點頭,冷冷反問:“人類也是如此奉獻嗎?”
星際背景人權隨科技空前高度發展,這項懷疑是相當嚴肅敏.感的話題。
“絕無此事,殿下。”文森特面不改色,言辭堅定否認:“‘白塔’從未進行過任何違背倫理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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