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呃……”上一秒還居高臨下的指揮官,此刻發出痛苦的嚎叫。很快他的聲帶廢了,嚎叫也發不出來。
防護裝備沒讓他立刻死去,而是縮成一團,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尖銳不絕的重度耳鳴中,他模模糊糊聽見少年怒極反笑:“你讓他,和誰走?”
暴君來了。
聯邦軍反應過來要拿槍,卻驚駭發覺,身體全都被無邊恐懼所懾,徹底無法動彈。
柔軟的火焰勾住小冰花,路烈給他一個抱抱,心情頗佳:“都殺了,給你解氣好不好?”
什麽喜歡殺人的怪毛病。
聞歌耳鰭微合:“才不要。”
流轉在路烈周圍的火焰美麗穩定,很難想象他在這種狀態下會精神力徹底失控。
“路烈,我有話要和你說。”
路烈聞言低頭,對上小冰花難得認真,隱含催促的眼神。
剛才要屠掉整支軍隊的暴戾桀驁煙消雲散。
“噢。”少年乖乖答應了,卷著血腥氣的火焰毫不費勁驅趕喪失那群戰鬥意識的廢物,直到開出一條通向門口的道路。
他伸出手:“走吧。”
獅心軍團會過來清理現場,接管一切。
114快樂跟上。不愧是它的親親宿主,這樣一來,起碼把糟糕的事態擺平了一大半!
小水母的快樂沒能維續三秒。
那個早被它遺忘的角落,忽然開始扭動起來!
它半路學到的毒素到底不如坎因精進,這才多久,喬希就開始胡亂掙扎,眼看隱身衣就要滑落。
路烈狐疑投去視線。
114緊張到觸爪亂飛:“啊不許看!”一邊試圖再次把喬希毒暈。
路烈不是沒有注意到那裡——小冰花的氣息刻意掩蓋的地方。他最不喜手下有小心思,若是他人這樣遮遮掩掩,定會愉悅將人折磨到生不如死。
可小冰花不同。
他說過,他相信他。
路烈願意相信,小冰花或許有這樣做的緣由,默契裝沒看到。
但是,隱身衣滑落下來,那塊地方現出了一個不住掙扎的少年。
小冰花想要藏住的,竟然是另外一個人類。
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路烈臉上笑意不改,目光中殺人的冷色一閃而過。
——人形看起來又醜又廢,他算個什麽東西?也值得小冰花浪費精神力。
從皇室秘牢解脫後,喬希不住幻想與路烈遇見的畫面。他坐在皇座之上,享受帝國上下擁戴,從容不迫悉數審判暴君的罪孽。
而不是眼下這樣,他匍匐在路烈腳底,窩囊狼狽至極。
被他這樣的目光注視,喬希的內心充斥怯懦與恐懼,抖抖縮縮用自己的方式求饒:“救、救我。”
什麽垃圾?
路烈嫌棄得要死,看在小冰花的份上,當做沒看到抬腿就走。
“你也……算是兄長啊。別殺……求你。”
這個瞬間,聞歌明顯看到了路烈臉上的茫然。
“嘎啦——”
令人牙酸的骨節錯位聲中,流火強行抬起喬希的頭。
明焰煌煌,映襯著兩張輪廓約莫幾分相似的臉龐。
一切不言而明。
聞歌的手一下被狠狠握緊了。
“是你?”眾人提心吊膽的寂靜中,反而聽到少年一絲諷笑:“哈。”
他終於明白了,所以禁不住笑起來。
“哈哈哈!”
他的笑聲越來越響,帶著強烈的厭憎與不甘。鋪天蓋地的凜凜殺意與壓迫感席卷而來,喬希恨不能暈死過去,他試圖向人魚求救:“救……”
火焰形成的鎖鏈將喬希完全勒成密不透風的繭。狂妄放肆的笑聲中,赤黑焰光不詳曳動,仿佛下一秒就會暴起,將囊中之物捏成粉碎。
“哈哈哈哈哈……她怎麽敢!”路烈神色愈厲,笑到渾身都在顫抖。
耳垂上的骨釘越發灼熱,似要衝破這層層封印,力量在體內撕扯鬥爭,路烈頭痛欲裂。他眼底浮現出一片火光與血紅,那是年幼時染遍整座皇宮的淒豔色彩。
有血親咒罵、哭泣、怨恨和哀嚎的聲音,盡數在火焰燃燒中浮沉。
真吵。
等他把世界全都殺乾淨,全部都會安靜下來吧?
聞歌在路烈身邊,清楚目睹火焰中的焦枯正以極快速度擴大侵蝕。
過往療愈過的精神力,本來一天比一天澄明耀眼,此刻隱隱有崩塌之兆。聞歌莫名有些不開心。
“路烈。”獨屬於人魚的冰雪氣息悄然彌散,一切熾灼怨誹都開始變得朦朧遙遠。
小冰花一向清冷漠然的神情多出幾分緊張。
是為地上那個廢物,還是為他?他養得那麽漂亮盛開的小冰花,為什麽精神力只剩下一半?
路烈不由分說牢牢把人魚抱入懷中。他抱得如此用力,懷抱嚴絲合縫,故意不讓人魚看到周圍的一切,以及自己瀕臨失控的模樣。
第66章
女皇對他傾注了期待。
但是同樣的,如果有更適合的儲君出現,路烈將會被毫不留情替代。
當時的皇子圖索,厭棄鎖在高塔療養的妻子。他和多瓦家族入宮侍女產生私情,很快生下私生子喬希。
私生子的出生微妙,圖索一改對兒子的冷落漠不關心,花言巧語哄女皇開心,命令路烈參加情婦孩子周歲生日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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