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蒼劍尊看著棋局,白子曾無數次被逼入絕境,後又一次次力挽狂瀾, 和黑子僵持許久, 若不是最後白子走錯一步, 兩人還要再僵持一段時間。
洛蒼肯定道:“你分神了。”
謝隨雲一愣,洛蒼問道:“你在想什麽?”
謝隨雲猶豫要不要告訴洛蒼劍尊,他很信任師尊,這種信任不同於和沈言遠那般長久相處朝夕相伴的信任,而是世人對洛蒼劍尊那般絕對的尊崇。
天下第一劍修,歸一宗九華峰峰主, 尊者有很多個, 但是被冠以劍尊稱號的只有洛蒼一人。他是正道的定海神針, 擁有絕對武力支撐他去破除一切陰謀詭計。
謝隨雲想要借助他的力量去尋找隱在暗處的敵人, 思索再三後, 他還是選擇告訴洛蒼劍尊。
“師尊可還記得我有一摯友喚沈言遠?”
洛蒼頷首。
謝隨雲將經過娓娓道來, 洛蒼問道:“你懷疑那人就隱藏在歸一宗內?”
謝隨雲點頭:“實際上不只歸一宗,其它三個宗門我也有懷疑, 然而那人心思極深,我請一朋友與我扮了出戲,也沒把他引出來。”
可能有條毒蛇藏在歸一宗內,洛蒼劍尊不可能袖手旁觀。其一是這種滅人滿門者罪大惡極,罪孽滔天,此時不除難保後面還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其二便是這人還極有可能危害到他的弟子的安全。
按謝隨雲的話來看,那人做出滅門之事,必定與沈言遠有極大仇怨,甚至可能遷怒到謝隨雲身上。洛蒼是極滿意自己這個弟子的,謝隨雲是他培養的繼承人,未來歸一宗的頂梁柱,他不會任由這種不安定因素存在謝隨雲身邊。
“你想我怎麽做?”洛蒼問道。
謝隨雲思考過後向洛蒼詢問:“師尊,我想問一下沈家滅門那個時間點宗門內是否有化神長老外出?”
化神修士是一個宗門的鎮山石,輕易不會離開宗門。然而那段時間,洛蒼回想一下掌門羅裡吧嗦的抱怨,似乎有多名化神修士因各種原因短暫離開宗門。如果要從這查起,那就得一一排查。
謝隨雲聽到這有點失望,他很快收拾好心情鄭重對洛蒼劍尊道:“徒兒想請師尊幫忙留意一下這些化神長老們。”
徒弟第一次請求師尊辦事,洛蒼答應了。
待謝隨雲走後,洛蒼強大的神識直接連接掌門:“元衡,一年前宗內有什麽化神修士外出過嗎?”
掌門道:“還挺多的,我記得那時華凌,碧淵,承濟那幾個都出去過,還有一些我得找找記錄。”
“承濟也出去過?”洛蒼抓住一個名字。
掌門道:“他那時臨近突破,心有所感,出去遊歷了一段時間才回來。”掌門作為一宗之主,別看平時不著調,關鍵時刻卻有著敏銳的洞察力。洛蒼已經不是第一次那麽關注承濟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端正起來,嚴肅道:“承濟有問題?”
洛蒼沒回答他:“你幫我查查那段時間都有什麽人因為什麽事外出過。”不等掌門再詢問,他就切斷神識。
桌上的棋局還未收拾,洛蒼看著凝神不語。會是巧合嗎?
沈言遠是一瞬間做出決定的,偏那劍極穩,劍光如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四面八方鎖住前面兩人的路線。
費老狗趕路中感覺身後一涼,危機頓生,在那龐大劍招下避無可避,硬著頭皮接下這威力頗高的一招,成型的怨氣被一劍斬散,一口血噴出來。許升也是驚慌地躲避,他比費老狗幸運,不小心踩到石頭崴了一腳一屁股坐下。許升緊閉雙眼,那劍招幾乎是擦著頭皮過。
費老狗捂著胸膛,站穩後怒視沈言遠:“你幹什麽!”
沈言遠手提著劍,眼神如寒潭波瀾不驚,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死人。費老狗瞬間被激怒,心頭怒火在某種催化作用下燒得越來越旺讓他喪失理智,雙眼通紅,蠻橫地衝上來。
費老狗能在綠階上待那麽久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可那兩把刷子在沈言遠面前完全不夠看。沈言遠和寒老二寒老三對戰過,有個青階哥哥用無數資源培養起來的他們,也許有輕敵和未盡全力的因素,但也是在沈言遠手下敗過。費老狗比起他們更是不如,不過十來招已有落敗的跡象。
對死亡的預警讓費老狗清醒過來,大驚失色:“停下!快停下!我不打了!”他拚命大喊試圖讓沈言遠停下,沈言遠充耳不聞,身後的怨氣將費老狗的怨氣徹底吞噬後一劍穿心。
費老狗死了,死前眼睛驚恐睜大,胸前一個血窟窿,恐怕他自己也想不到會死在一個普通赤階手裡。
解決完一個,沈言遠看向旁邊。許升似乎腳軟得站不起來,見他看過來勉強笑了笑:“沈兄,我保證不會把今日的事情說出去的。”消息靈通的人情商高,懂得審時度勢,對危險格外敏銳,像現在他就察覺到沈言遠身上毫不掩飾的殺意,趕緊求饒。
沈言遠腳步一頓,似乎在思考放他走的可能。許升眼神一暗,就是現在!他猛地站起來往相反方向逃走。
沈言遠哪會放過他,怨氣先他一步纏住許升的腿把他扯落在地,讓他掙扎不得。沈言遠一步步走進,許升苦笑道:“沈兄,我與你無冤無仇,還望沈兄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今日之事我必守口如瓶!”
沈言遠一樣無視,提劍就要刺去。許升眼眸一閃,手沒入袖中,銀色的光從袖口飛出。趁沈言遠躲避之際,他試圖再次逃走。極通人性的怨氣不等主人命令就侵入他體內將他的怨氣搜刮得一乾二淨,完事還打了個飽嗝。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