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見狀沒說什麽,他倒不擔心一起洗澡會發生什麽,他可不是什麽直男,再說了演愛人什麽親密動作都得自然,真發生了啥他可不吃虧。
溫良打開花灑,任由溫水從頭淋下,他閉著眼,思索接下來的事。
他能觸碰到傅若庭,但是對方那麽正大光明跟在他身邊,顯然別人看不到他。
問題來了,他該怎麽做,請道士把傅若庭送走……還是用愛超度他?
閉著眼的溫良沒發現,傅若庭不知什麽時候站在身後注視他。
溫良背對著他,水流順著他白裡透紅的肌膚滾動,溫水飄起淡淡的白霧,仿佛整個人披上一層半透明的白紗。
本來是一具很普通,甚至瘦弱的身軀,傅若庭也不知怎麽的,就看得移不開眼,甚至注意到溫良右腿腿肘處有一顆不明顯的黑痣。
他喉結無意識地上下滑動,節骨分明的手指往前探去,幾乎就要觸碰到溫良那單薄的肌膚。
“阿嚏!”溫良關掉花灑,拿起大毛巾擦頭髮,吸了吸鼻子,懷疑自己即將要感冒了。
他隨後擦乾身體,換好睡衣出去,在臥室沒看見傅若庭,一到客廳就看見傅若庭圍著圍裙背對著他在做飯。
這一幕太舒服了,溫良是喜歡獨居不受打擾和束縛,但偶爾體驗下被照顧的感覺真不賴。
溫良走近過去親切的問:“親愛的煮什麽呢?”
傅若庭拿鍋鏟的手差點不穩,他設計的劇本可沒讓溫良叫他親愛的,瞧對方說得這麽自然,怕是在其他戲裡早就叫過別人無數次親愛的。
想到這傅若庭沉著臉想,等這裡結束後去看看溫良演的劇,把那些被他叫過親愛的通通除了。
溫良注意到傅若庭雖然換上和他同款睡衣,不過頭髮沒擦乾,發尾還時不時滴水。
傅若庭悶氣的炒菜,還在尋思怎麽搞死和溫良演情侶戲的人,頭頂卻突然被一陣柔軟覆蓋。
“好歹把頭髮擦乾再做飯啊,萬一感冒怎麽辦?”溫良說這話時候並沒有刻意去溫柔,只是平淡的說完,然後幫傅若庭擦拭濕發。
傅若庭停下炒菜動作,被頭上的溫熱觸感弄得心神一顫,他握緊鍋鏟,在內心唾棄自己的動搖。
這家夥就是在演戲,怎麽自己偏偏就吃他這套?
擦拭的毛巾吸水力很強,不到一分鍾溫良就收回手,看見傅若庭亂糟糟的頭髮,他輕笑一聲。
上部戲的傅若庭給溫良的印象實在一般,還是這部戲的角色性格好點。
溫良會這麽想,純粹是因為傅若庭為他做飯,現實吃多了清湯面,對於會做花樣多又好吃的人,總是有種敬畏之情在。
傅若庭被他的輕笑弄得更是心亂如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乾巴巴的蹦出一句:“在笑什麽?”
“你頭髮亂了,轉下身。”
傅若庭連抗拒的念頭都沒產生過,順從地轉身,溫良幫他整理了下頭髮,滿意地點頭:“你怎麽總是這麽帥!”
傅若庭問:“我一直這麽帥,你能一直喜歡我嗎?”
溫良還沒回答就被一陣燒焦的味道驚到,他拍打傅若庭的手臂催促:“快快快!飯菜焦了!”
手臂傳來隱隱疼痛的傅若庭面無表情,看來比起喜歡他,溫良更喜歡他的飯菜。
菜有點焦了,不過另一面沒事,溫良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白米飯,表示我可以!
他夾起菜,就著米飯吃了一口,味道還行,抬頭髮現傅若庭沒動筷子,招呼道:“看我做什麽,快吃,不然就要被我消滅了。”
傅若庭笑得很勉強,畢竟他的演技不如專業的溫良,暫時做不到把掐死他的衝動轉化為愛意。
“你吃,我原本就是為你煮的。”
這話讓溫良吃飯的動作一頓,他剛才確實注意到無論是炒的菜還是飯,傅若庭都是準備一個人的食量。
“若庭……”溫良說話的聲音顫抖,完全沒有剛才看似大大咧咧的模樣,黑眸蘊著一層水光,“你是不是吃不了……”
傅若庭沉默了,事實上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不過他很清楚,就算他是個啞巴,溫良也能把該演的戲演下去。
事實確實如此,溫良剛才在洗澡時沒想出答案,可是在看見傅若庭明明粗心到頭髮都沒擦乾,卻惦記著給自己做飯。
那一刻溫良就明白,此時此刻的溫情是多麽難得。
原本說好攜手一生的愛人突發意外,兩人在生與死的岔路口分開,可因為愛,傅若庭不知得付出什麽代價,奇跡般的以另一種形態回到他身邊。
捫心自問,溫良真的不怕傅若庭嗎?一定怕,但是更多的是怕再失去對方。
“那天我去接你就好了……和你一起回家……也許……也許就不會發生那種事……”溫良鼻頭酸澀,筷子被他緊緊捏著,手指因為用力泛白,他沒有哭,壓抑著翻湧的悲痛。
傅若庭心裡一疼,他仿佛分裂成了兩個人,一個露出嘲諷的笑,告誡溫良就是渾身是戲的騙子,不要相信他。
另一個,讓他抱抱他。
待傅若庭回過神來,他已經走近溫良抱住了他,對方拽著他衣角,臉埋在他懷裡。
“我很慶幸那天你沒有來……”傅若庭發現原來他演技也不錯,竟然能接上溫良的台詞,“否則咱爸媽不得傷心死了。”
溫良聲音哽咽,緊緊抱著傅若庭:“我會好好照顧他們……你是不是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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