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以像第一場戲那樣,再製造一個別的故事啊!”
“我做不到。”和溫良激動不同,傅若庭很平靜,“製造幻境是需要真實,活著的回憶,第一場戲是用我的回憶製造的,第二場只能用你的。”
“我不明白。”溫良是真的聽不懂傅若庭的話,他思維上光是接受鬼是真實存在都很困難。
“屬於我的,活著的回憶,到了高中就結束了。”傅若庭是第一次解釋這些,他隱瞞了許多,隻透露溫情的一面,“我只能利用你的記憶讓自己變成大人,我想和你共度一生。”
“我的記憶製造?”傅若庭這幾句話信息量太大了,溫良難以消化,但是他注意到最奇怪的一點,“可是那輛公交車……我以前根本沒見過。”
“不,你見過的,只不過你忘記了。”傅若庭也是在製造幻境時通過溫良的回憶看到後才想起來,原來他們的牽絆早就開始了。
傅若庭在死後很快讓傷害欺凌他的人得到慘痛的代價,可當滿腔的怨恨褪去,剩下的不過是一縷無欲無求的幽靈。
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麽還不消失,卻也抱著不願消失的念頭,飄蕩在人間。
那天,他照常坐上載滿怨魂的公交車,透過窗遠遠看到一名身穿工作裝的男子站在站台。
又是一個倒霉鬼。傅若庭居高臨下打量著那人,對方喝醉了,不然肯定會發覺這輛公交車的不對勁。
那人晃晃悠悠的踏上台階,可是在第一階時停下。
傅若庭常年漠然的神情一變,詫異的看著那人。
“額……我沒有錢。”那人紅著臉,醉醺醺的說完這句話,面露尷尬地退了回去。
車上的鬼個個瞪大了眼,恨不得飛出去把人拖進來撕碎,可是卻又被某種無形力量束縛,無法離開這輛車。
滿車的鬼都是憤怒至極,只有傅若庭笑出了聲。
“我當時透過窗戶看著你,心裡想,窮人也有窮人的幸運……”在傅若庭講述時候溫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最後終於忍不住打斷傅若庭,捂住臉,試圖捂住社畜又貧窮的過去。
“別說了……再說忍不住哭了。”
第41章 41st song
無法反抗就好好享受。
躺在床上被傅若庭抱住的溫良,在那陣冰涼襲來時突然腦子劃過這句話。
現在是夏天,一般這時候熱得開空調,有傅若庭這個製冷機在就省了不少電。
此時他沒有多大睡意,畢竟一個鬼貼身在,他還沒心大到能睡著。
但要說多害怕也沒有,或許是傅若庭的懷柔政策有了效果,溫良知道目前性命無憂。
可是這樣浮於表面的安穩,遲早會打破的,傅若庭想要的不僅僅是這樣的相伴,他要的是溫良的態度。
溫良不是少不更事的年輕人,他知道傅若庭在期待什麽,可是他給不了。
他給不了傅若庭想要的愛。
這並不是因為傅若庭是鬼的緣故,很早以前溫良就做好了一直單身的準備,跟他同齡的人孩子都上幼兒園了。
愛是會消失的,一旦消失,那些剩下的,難以舍棄的痛苦麻煩又由誰承擔呢?
溫良嘗過痛苦的滋味,傅若庭現在口口聲聲說愛他,可一旦不愛了,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不過拒絕傅若庭……那樣淒慘的下場會更快來臨。
哎……腦殼疼,溫良不想被傅若庭發現他醒著,乾脆閉上眼。
這麽一閉上眼,溫良莫名想起和傅若庭拍戲的點點滴滴。
他攥緊空調被,喊了一聲:“傅若庭。”
“在。”身後的人很快回應。
原來他也一直沒睡啊,不過鬼不需要睡覺吧。
溫良胡思亂想了一下,然後問:“我們拍戲時候,你都是怎麽演的?前期不太行,後期演得挺好……”
傅若庭無語,他以為溫良會問關於感情的事,結果還是聊戲,這家夥怎麽就這麽喜歡演戲。
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喜歡演戲,一切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樣。
他摟緊溫良,回答道:“那些不是演的。”
這樣的答案溫良不意外,可是他還是控制不住的心神一蕩,這樣的悸動不過幾秒就消逝,他突然想到一個奇怪的事。
“那你為什麽以演戲為由讓我們進入你的記憶中?”
這會傅若庭沒有馬上回答,溫良等著等著竟然睡了過去,直到白天醒來,也不知道傅若庭到底有沒回答。
也不敢問。
白天傅若庭給溫良煮了一碗粥,然後就消失了,照常出現的是斷頭鬼。
溫良吃著粥,把昨晚沒得到答案的問題丟給斷頭鬼,後者只是扶著腦袋告訴他,製造幻境這種事只有傅若庭會這麽做,別的鬼不會做這種複雜的玩意。
至於為什麽要做這件事,他也不知道。
溫良有自己的心事,加上斷頭鬼那隨時掉腦袋的模樣實在令人不敢多看兩眼,所以他錯過了對方在說不知道時那飄忽的眼神。
原本溫良打算宅一天,但是正好收到昨天那名老師的邀請,讓他去看看上課學生的表演節目,當評委。
溫良想和老師搞好關系,應承了下來,掛斷電話後回頭看斷頭鬼:“你不要再嚇別人了,可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樣心臟強大。”
斷頭鬼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行~”
因為要表演節目,所以平日裡較為安靜的大樓熱鬧許多,學生來來往往,還有人抱著服裝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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