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溫良又試了幾次,“為什麽碎不了?”
“當然碎不了。”
慵懶的聲調在這深夜顯得多了幾分詭譎,溫良猛地轉身,就看見傅若庭懶懶的斜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撐著邊沿,黑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幾縷發絲垂落在身前。
他的膚色是不屬於活人的慘白,襯得唇色愈發鮮紅,他扯出一抹弧度,血紅的眼瞳凝視著溫良,細長的手指指著手鐲道:“那是用我一半靈魂製成的。”
溫良又被嚇跪了,他手腳並用地爬到角落,瑟瑟發抖的問:“你是誰?”
傅若庭神情一沉:“怎麽,失憶了?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下?”
“不不不……不用!傅、傅若庭,我知道是你!”溫良不是看不出眼前的人是傅若庭,問題是對方變化太大了,而且以這種奇異的方式出現。
“這麽叫我,太生疏了吧?”傅若庭突然消失,下一秒就出現在溫良眼前,他蹲下來,眼眸翻湧著駭人的情緒,毫無保留的展現在溫良面前,“我們之間應該是更親密的關系。”
傅若庭這操作讓溫良翻了翻眼白,眼見又要暈過去,前者伸出一根手指點了一下溫良的額頭。
溫良頓時發現頭腦格外清醒。
“用暈倒來逃避現實可不是你的風格。”傅若庭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他。
“你是——鬼?”也不知道是不是傅若庭點了他腦袋關系,溫良恐懼感降低了不少。
“是啊,我可沒有瞞過你這點。”傅若庭看著溫良坐在地上,有心想拉他起來,可是對上溫良害怕的眼神時,他冷著臉退回了沙發。
見傅若庭坐回沙發上,有一定安全距離的溫良松了一口氣,他說:“你……你別殺我,我可以給你燒紙錢……”
他內心有很多解不開的疑問,可現在還是先保命要緊。
傅若庭一聽就笑了,他想起溫良之前在幻境中給他燒紙錢的行為,他是真心的覺得回憶透著苦澀的甜,可他鬼氣森森的氣場一笑,就跟準備索命的厲鬼一樣。
“我不需要紙錢。”
那就是要他的命了……溫良絕望了,他覺得十分委屈,他不算什麽好人,也沒做過人人誇讚的好事,可是遵紀守法,也從不會乾背後陰人的事。
怎麽會招惹到鬼的。
“求求你放過我……”溫良帶著哭腔求饒,只是哪怕絕望到這個地步,他沒有落淚的衝動。
傅若庭注意到他這點,嘲諷的說:“你演技這麽好,這時候不是該痛哭流涕嗎?”
“我哭!立刻哭!”溫良說完眼淚真的就流下來,十分狼狽。
傅若庭反倒是不滿的皺眉,他不想看到溫良哭,哪怕是假的也不行:“別哭了!”
溫良頓時停下,時不時抽噎著。
“溫良,你沒這麽蠢,我想要什麽你會不知道嗎?”傅若庭明明離得遠,可周身的氣場宛如鐵鏈鎖住了溫良四肢,禁錮著他的行動。
溫良鬼使神差的想起演戲時候對傅若庭說過的那些話,心裡涼了半截。
不是吧。怎麽可能?
他試探性的說:“我當時以為是演戲……”
傅若庭冷冷的說:“可是我當真了。”
淦!
啊!
呃……
溫良絕望的問:“你喜歡我什麽?”
他說完豎起耳朵,打算傅若庭說啥他就改啥。
傅若庭沉默片刻說:“我喜歡你演戲的樣子。”
溫良:“……”這改不了啊!
“我也想過為什麽喜歡你。不是你裝作喜歡我的模樣,而是我們初遇時,你對我說的那一句話。”傅若庭眼眸泛起一層暖意,只是眨眼間消失,還是端著那副嗜血冷酷的模樣。
“我經歷了那麽多痛苦,可所有人都讓我原諒,唯有你告訴我是應該去恨的。”
溫良聽了他這番話,想起應該是拍攝
第一部 戲時,在廁所時候他指導傅若庭的那句話,他都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讓你瞎說話。
“那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上你而不自知,縱然後來得知只是你一句微不足道的指點,可我卻再也無法忘記那時候的悸動。”傅若庭說完,重新將目光放在溫良身上,似乎在等溫良的回應。
溫良內心驚濤駭浪,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他鼓起勇氣說:“大哥,那個人鬼殊途……”
“哦?原來你是顧及這個啊……”傅若庭神色風輕雲淡,完全不像那種會為感情所困的癡情浪子。
下一秒,溫良就感覺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喉嚨,整個人被提了起來。
失重感和窒息感同時襲來,溫良雙腳晃動,手拚命想抓住什麽掙脫,卻只能無力看著死亡朝他靠近。
上一秒還說喜歡他的傅若庭此時面無表情注視著溫良痛苦的表情,仿佛在欣賞一隻螻蟻在垂死邊緣掙扎。
“既然你有這方面的顧慮,我現在就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呃……”溫良臉色漲紅,他清楚意識到對方真的想弄死他,他此時竟然還有思考的能力。
他活著都不是傅若庭的對手,更別說是變成鬼,真死了成鬼豈不是得被傅若庭永遠束縛住。
溫良努力從喉嚨發出聲音:“我突然覺得不同物種談戀愛挺刺激的……”
這話一出,扼住喉嚨的窒息感瞬間消失,溫良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著,大口呼吸來之不易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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