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不過您不必太過焦慮。】
聽著命器溫和的聲音,遲一懸詫異道:“怎麽說?”
命器:【我的偵查范圍已經擴展到半徑100裡的地方,在距離這裡八十裡遠的地方,有一支商隊經過,正在談論關於苦海道封印的事情。他們說現在是七月初五,距離這裡的苦海道開啟還有三天,他們要三天內穿過這一片區域,以免倒霉撞上苦海道開啟。】
遲一懸聞言眼睛一亮,“也就是說,奇珍堂至少要三天后才會察覺到不對勁?”
【不止如此。奇珍堂無法未卜先知,並不知道苦海道提前三天開啟,因此他們還在往這裡運送人牲,而封印苦海道需要一天時間,再算上來回時間。奇珍堂至少要五日後才能知道這裡出了事。】
遲一懸笑了,“這麽說,只要運作得當,我們不但有五天的休整時間,還能再白得奇珍堂一批人口?”
【是的。】
“這可真是好極了!”遲一懸心頭大定。沒有了那種緊迫感,他看向郭千山的視線都和煦許多了。
郭千山這時已經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了。他自然不知道仙師在和自己的命器說話,久久得不到回應的他也不敢抬頭,隻如雕塑般站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園子裡的流水聲都變得嘈雜時,他終於聽見仙師開口。
“將外面那三十人帶進來。”
郭千山猛然抬眼,差點抑製不住自己的激動心情,他克制得唇角發抖,恭敬應道:“是。”
很快,那三十人進了宅子。
遲一懸再次感歎到那一百點花得值。
要不然他跟這三十一個人傻愣愣杵在山谷裡,搞得他這個面試官好掉份啊!
而且這個宅子大廳相當寬敞,三十幾個人進來也不顯擁擠。
這三十人跟郭千山穿著一樣的土黃色雜役服,跟郭千山一樣低眉順眼地站著,仔細看有的人還緊張得微微發抖。
遲一懸繼續發揮“伯樂之魂”的技能,可惜的是,並沒有在這些人頭頂上再看到一條鹹菜,這叫他微微有點失望。
不過沒關系,這天底下沒有不能給他創造點數的人。
因此遲一懸此時的面色可以說是相當溫和,“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雜役們面面相覷,又偷偷看向郭千山,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於是郭千山再一次代表發言,“我們聽管事說過,您以前是修士。”
遲一懸一看他們這副樣子,就知道原主以前瘋瘋癲癲的樣子給他們留下深刻印象。他眉毛一挑,“不管我從前什麽樣,是什麽人,你們只需記得,我姓遲,今後就是你們的……”老板這個詞有點現代,他頓了一下,才道:“東家。”
眾人聞言,終於確定自己被接納了,齊齊身軀一震,“是,東家。”
遲一懸微微頷首,他坐在椅子上道:“召喚出命器的,上前兩步。”
當場有十個人站了出來。
遲一懸喝了口茶:“說說吧,都是什麽命器,有什麽用。”他對命器還是很好奇的。
雜役們像是小學生上台講題一樣,緊張地搓了搓手,然後一個接一個召喚出自己的命器。
雜役一召喚出一塊雪白的布,“東家,我的命器是抹布。打掃可方便了,不用水一擦就乾淨,還不會髒哩!”
雜役二召喚出一把掃帚,“東家,我以前是掃院子的。一掃,髒東西就都飛了。”
雜役三召喚出一隻陶罐,說自己藏私房錢很方便。
雜役四召喚出一隻蔫巴巴的螢火蟲,雜役五召喚出一棵小草,雜役六召喚出一根繩子,雜役七召喚出一朵菊花……
雖然都召喚出了命器,但這些雜役們的神情並不見驕傲,反而顯得忐忑和焦慮。唯一一個挺起了胸膛的是雜役十,他召喚出了一杆秤,自豪地表示他能稱得起五百斤的東西,以往都是負責驗貨的好手。
遲一懸:……
他再也喝不下去茶,陷入久久的沉默中。沉默中還有一種暴躁的情緒。因為他這人勤儉節約,見不得別人糟蹋東西。
良久,他才在眾人忐忑的等待中出口,“我這裡不留無用之人。”
聞言,雜役們都慘白了臉色,然而不等他們跪下乞求。就見那人站了起來,指著他們的鼻子開始教訓。
“每一件命器都獨一無二,是完全屬於你們的珍寶,多少人幾十年才召喚出來,你們年紀輕輕就召喚出命器,卻不知道珍惜,取的那叫什麽名字?抹布?掃帚?狗都不要!”
遲一懸一個個指過去,聲音冷漠,十分刻薄,“你,這麽白淨的一塊布,擦什麽什麽乾淨,你卻拿來當普通抹布用?狗都知道能拿來做美容,擦擦人家臉上的疤痕胎記都能賺到你下葬!豬都知道拿來擦擦蠢人腦子裡進的水!”
“你!下掃屋堂上掃天下你不懂?那做個掃把星給人找找晦氣也不懂嗎?活該你做一輩子雜役!”
……
“你!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知不知道?多茁壯的生命力!你真把人家當雜草!長在你身上算這命器倒霉!”
“你!你這是射乾菊,提取出來的菊酯不知能毒死多少害蟲,你真把它當野花了?”
“還有你!是不是給你個算盤你就把自己當帳房了?腦子不會用就捐出去!隨便什麽稱都能稱貨物,那你這命器有什麽用?你就不會拿來稱對錯黑白,秤公道高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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