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玄子剛剛也是吵上頭了,此時被她一提醒,才驚覺出不對,自己堂堂元嬰圓滿,又是造化宗前途大好的執事,竟然猶如市井凡人一般跟這些小修吵得面紅耳赤,真是恥辱!恥辱!
想到這兒,觀玄子的面色更難看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平複下來,他道:“除非他們交出遲一懸,否則……呵,一群無知小兒,算什麽東西,也配和兩大宗論公平。”
這話無疑再度點燃了朝歌子民的怒火,盧文星等人的臉色冰冷下來,手指緊了又緊,始終壓不下那股殺意,主辱臣死,觀玄子不過是個元嬰而已,大庭廣眾下直呼他們國君名諱,無異於是極大冒犯與折辱。
盧文星:“老賊,早晚殺了你。”
莫鈴蘭:“該死的賤人。”
朝歌的兵馬也躁動起來,夏有辛騎馬衝到前頭,朝著統帥道:“萬將軍,請容我殺出去!”
朝歌立國時倉促,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並未像尋常國家一樣設將軍職位,不過在所有人的眼中,掌握兵權的郭千山、萬天佑、鐵笛與鋼琴四人就是名副其實的大將軍。
此時郭千山出差不在朝歌,這隻匆匆組建起來,卻戰意高昂的兵馬,完全由萬天佑統領。
夏有辛咬牙切齒道:“哪怕戰死,我也不能叫這些人玷汙陛下聲名!”什麽栽贓汙蔑,兩大宗才是倒打一耙!
萬天佑臉上戴著個醜陋面具,面具後射出的光芒似冰冷刀鋒,他此時完全沒有私下裡的柔軟溫和,隻吐出飽含殺氣的一個字,“等。”
夏有辛略有些迷茫,“等什麽?”
就在此時,明鏡道人說出了那句話。
“觀玄子道友,這些礙眼的螻蟻,交給下面人處置就罷了,也免得被人說道以多欺少。至於咱們,還是得遵從太虛子長老的安排,繼續破陣才是。”
萬天佑嘴角微微一勾,“成了。”
觀玄子冷靜下來,果然被明鏡道人說動,他掃了一眼對面朝歌的陣容,冷笑一聲,隨手指派了身後幾個元嬰和一群金丹。
朝歌這群烏合之眾,實力參差不齊,幾個元嬰還是七仙門的棄子,金丹最高也不過中階,在他看來,是隨便糊弄都能解決掉的貨色。
“就怕這些人沒膽子走出王八殼。”觀玄子一拂袖,跟著明鏡道人離開繼續破解結界,原地隻留下八名元嬰和兩千金丹。在他看來,對付朝歌這樣的草台班子,綽綽有余。
戰鼓敲響,笛聲清越,琴聲悠揚。
這樂聲仿佛有提升士氣的作用,朝歌的兵馬怒吼一聲,毫無畏懼地衝出了結界。
從高空往下俯瞰,黑壓壓的人影匯聚成一股洪流,以摧枯拉朽之勢從結界中奔騰而出。
而這些人影也並非仙門起先所想的那般是一盤散沙,他們井然有序、配合默契,以百人為一陣,組成了一個又一個聲勢磅礴的方陣。
柳不降和吳小草等人並未下場,由於觀玄子是造化宗的執事,離他近的自然都是造化宗一派的人,柳不降雖然也是造化宗弟子,但他跟吳小草等人因為總是劃水,悄無聲息就“淪落”到最後頭去了,觀玄子連看見他們的機會都沒有,更遑論指派他們上場了。
在觀玄子看來,這是他給親近自己的一派人馬立功鍛煉的機會,但是柳不降與吳小草觀察了一會兒之後,驚愕地發現,朝歌那邊,竟然完全不落下風。
元嬰自不必說,造化宗這邊的元嬰各自挑了朝歌的元嬰,一人一個分配完跑遠處打起來了。
金丹高階的也不必說,也是一人一個挑走了朝歌那邊的百名金丹,但還剩下一千九百名金丹低階到中階的弟子。
他們看見朝歌這邊的人馬組成一個又一個方陣,看著還挺像模像樣,就獰笑著一個一個方陣衝了過去。
而組成這些方陣的,最高不過築基高階,最低只有練氣高階!
每個方陣不過百人,築基修士隻佔其中三分之一,也就是說,每個方陣平均要對付一到兩個金丹。
造化宗的金丹也不傻,修行者組成的方陣,只有修為最低的金丹上場,而修士組成的方陣,卻有三四名金丹一同撲過去。
通常來說,修士與修士之間境界的差距猶如天塹,築基圓滿單挑金丹一層,還能打一陣子,但練氣凡人打金丹初期……別說百人,千人也無用。
然而就是這樣弱小到可憐的修行者方陣,卻能將一名金丹困入其中!
柳不降等人不禁驚異,他們不免仔細觀察。
造化宗的金丹,多數是拿煉器爐砸人,由於煉器爐重量可觀,他們鬥法時走的都是剛猛霸道的路線,幾百斤重的煉器爐拎起來一砸,能將修行者掃飛一大片。
這名金丹也是一下場就掏出了自己的煉器爐,然而當他砸下去時,卻發現面前仿佛多了一層透明又柔軟的阻礙,傳遞來的手感很像是陷在了一層綿軟物體中,而當他像把煉器爐收回來時,卻發現煉器爐仿佛被什麽東西死死黏住,當他想拔起來時,就像是有千萬隻手在下方死死抓著爐腳,這股極其陌生的阻力令他生出了慌亂。
“這什麽玩意兒?”
這隻方陣中,五銅就站在核心處,四面八方都是他的袍澤。從很久之前開始,朝歌就一直在為戰爭做準備,而且是為遠遠強過他們的敵人做準備。
每三個月,軒轅衛和玄武衛都要進行一次大考,每七天,每隻方陣就要進行一次小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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