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這麽說?”一名七仙門弟子詢問。
然後楊盛雲就說了石破天驚的消息。
“什麽?無為君隕落了!”
“怎麽可能!”
“難道是鳳凰君乾的?”
“不可能!鳳凰君當時還在跟凌元仙君打著呢!”
眾人議論紛紛不可置信,又有人問他消息來源。
楊盛雲苦笑道:“諸位不必猜測了,這樣大的事,我一個三流門派的小小金丹,怎麽可能親自見證?實不相瞞,我們崆峒派內有一件寶物,名為驚弓。這件寶物可以記錄修士氣息,一旦那人出現,驚弓就會有所反應,發出鳥兒逃竄的驚慌鳴叫。”
這也是崆峒派的隱秘了,大約七八百年前,無為君的道侶意外隕落,他疑心是有人暗害,攪得長生界雞犬不寧,但凡他認為形跡可疑的修士,都會被他抓來訊問,輕則受傷吃苦,重則丟掉性命。
當時崆峒派的開山祖師還是個小修士,擔心自己也遭罪,於是在得到驚弓這件寶物後,就冒險記錄了無為君的氣息。當然,他不敢直面無為君,只是在無為君經過的地方辛苦采集了些。
此後但凡驚弓有反應,開山祖師就跟小鳥似的著急逃竄,也因此,他從沒出現在無為君面前。
而在數日前,驚弓上關於無為君的氣息,消失了。當時崆峒派掌門妙真仙子就說,這世道要亂上加亂了。不想隔了沒多久,就發生了兩大宗率兵攻打朝歌這樣荒誕的事情。
楊盛雲當然不可能在外人面前直言開山祖師這樣不光彩的故事,他稍微潤色一番,將事情一說,最後下了定論,“總之,無為君身隕這個消息,確鑿無疑。”
聽得此言,七仙門的弟子神色各異,紛紛看向造化宗弟子柳不降。
但凡還有神魂奪舍重生的可能,氣息也不會消散了。
柳不降面上先是震驚,再是難過,最後變成了失落。他只是個金丹弟子,一年到頭都見不著無為君幾面,要說對他有多深的感情,自然不可能,但這到底是造化宗活了幾千年的開山祖師,當世最頂尖的煉器宗師,造化宗所有弟子的信仰與憧憬。
聽見這個噩耗,他怎麽可能無動於衷呢?
同道們陸陸續續退出了蜃海同遊,他們只是一縷神識進入交流,本尊還在戰場上劃水,除非身邊人通風報信,否則上面的大能們也不會特地留意他們是否用心。
不,依照大能們的傲慢,他們只會理所當然地認為,只要他們下令,下面的小修士絕不敢懈怠。
葉聽春神識回歸,聽見身旁一名女修道:“你剛剛走神去哪兒了?”
這名女修是葉聽春在紫月觀內的好友,她倒是老老實實依照命令在攻擊朝歌結界,此時她的手還沒停呢!
她當然也注意到葉聽春在劃水,但就像大學裡總有同學無償替室友答到一樣,這名女修依照樸素的同門情誼,非但沒有告發,反而替葉聽春遮掩了。
葉聽春悄悄傳音跟她說了一件事,說完還噓了一聲,“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訴別人噢。”
女修睜大眼睛,神思恍惚地點點頭,這時上面下令集中第二波攻擊了,她憋紅了臉,結印施法進攻時,還是沒憋住,偷偷傳音給其他同門說了這個秘密。
一傳十,十傳百,等太虛子發覺時,無為君身隕的消息已經傳遍了。
太虛子本就因為久攻不下朝歌結界而心浮氣躁,聽見這個消息更是氣得三屍神暴跳,“究竟是誰在造謠!”
紫月觀觀主試探道:“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自然是假的!”太虛子斬釘截鐵,“無為君何等人物,怎麽可能隕落!全都是一派胡言,徹查!將造謠傳謠的都抓起來斬首!人頭懸掛在船桅上示眾!”
這話一出,七仙門的掌門都不樂意了,既然此事都傳遍了,那下面的每個弟子都可能是“傳謠者”,太虛子這是要將他們的弟子都殺了?
金丹在兩大宗不值錢,但在七仙門中可是潛力無限的有生力量,一個門派中就幾個元嬰啊?沒了這些金丹弟子,他們豈非都成了光杆司令?再說,培養了那麽多年,太虛子動不動就要將人斬首,是不是太不將他們這些掌門放在眼裡了?
天虛門的明鏡道人拂塵一甩,冷淡出聲,“傳謠的又不止我們的弟子,靈劍宗和造化宗也有不少,長老這般有魄力,不若都殺了,方顯出長老言出必行。”
太虛子聞言一噎,他方才是怒氣上頭,口不擇言,這時冷靜下來,也覺得有些不妥。但即便如此,他也絕沒有絲毫歉意和打圓場的意思,反覺得這天虛門的老尼姑沒有分寸,竟然當眾給他難堪。
現場靜了片刻,還是紫月觀觀主出來遞了個台階,眾人才暫時散去。
轉眼已經到了天黑,籠罩著朝歌及東極洲大半土地的結界依舊固若金湯,因為受到外力攻擊觸發,此時它金光流轉,如同一匹華麗絲綢籠罩在所有子民上方,令所有人熱血沸騰,士氣更上一層。
“原來遲盟主說得是真的!他們真的打不破這結界!”
有修士喜極而泣大喊大叫,惹來朝歌子民鄙夷的目光。
這什麽人啊,我們陛下的話,怎麽可能有假?
“哈哈,雖然聽不見也看不清,但那些大宗修士肯定已經氣死了吧!”
***
太虛子沒有被氣死,但也差不多了。他做夢都想不到,集結所有元嬰金丹,甚至加上好幾個化神一起下手,這破結界,竟然還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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