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跑得快,要不然屁股就要遭殃了。”遲一懸忽然警醒,“等等,現在不是在華胥界中麽?理論上來講衣裳也是魂力所化,所以我還是被割傷了一點皮。”
遲一懸歎息一聲,“仇喜真是,變化太大了。”
【陛下,理論上來講,剛剛那位並非仇喜。她不過是華胥界中的一個幻影,受限於華胥界規則的桎梏,終日沉溺於爭權奪利中的戰爭傀儡罷了。】
當初環金領域雖然沒有其他的領域主爭奪,但步驚寰的靈也顯得更加好戰,對外來者不太友好。而仇喜的靈,情況顯然更嚴重。
遲滿道:【不過,真是令我驚訝,您在華胥界中的名氣還挺響亮。】
遲一懸搖搖頭,“別提了,她喊我時的態度,像是在喊過街老鼠。”
遲滿語氣沉重,【您何必如此自汙。】
在幻境中沉溺那麽長時間,遲一懸感覺到自己的神魂不僅完全恢復,還充盈了不少,應該能再往上晉升了。
他心情慢慢平複下來,就不由自主回憶起了幻境中看見的一切,眼神還有些恍惚,跟仇喜的共感一時半刻無法消除,像一種慢性毒.藥,正在侵蝕他的身體,引起他心口一陣又一陣痙攣般的不適。
而他必須消解掉這些負面情感,以此達到淬煉神魂強度的目的。
這種情緒只能自己度過去,遲一懸盡量不沉溺其中,讓自己冷靜理智思考問題。
第一點:獻祭一個大乘期、一個化神期和一個元嬰期的全部力量與未來仙緣,就能溝通天道,換取一條新的天地法則。
“奇怪,哪怕是幻想小說裡我也沒看到這種設定。人竟然可以改變天地法則,那麽以後合道期又會如何呢?當初常羊提起過,六幕山的開山祖師在飛升時影響了天道法則,往裡面灌輸了不少修行知識……難道也是類似的手段?”
【很有可能,只是這種手段對合道期來說可能平常,但對於大乘期就太難了,需要獻祭自身。】
第二點:羊雁背叛了所有人,投效了無為君,她的背叛至少是在仇喜即位儀式之前,畢竟仇喜即位時宣布要舉辦合籍大典後,莫青山就開始往同性情侶上潑髒水了。
“先是營造不利的輿論環境,再在合籍大典上利用無為君的神通將謠言變成現實,可真夠苦心孤詣的。”
從千年前到八百多年前,長生界的風氣還是不錯的,因此大乘修士要對付化神,還要提前半年造勢,把黑鍋往天道上扣。
而在凌元被魔神奪舍後,無為君又在合籍大典上用天雷劈散了凌元的魂魄,鳳凰君則作壁上觀。長生界被這三個冷心冷血之人徹底把持,風氣就江河日下。
八百年後,靈劍宗逼迫元嬰獻祭苦海,沒人敢反抗,白敬賢堂堂化神強者,一派掌門,被逼迫舍身截斷苦海的路徑,也沒人出來為她發聲。
上沒有潘自崇父母那樣敢反抗無為君的大能修士,下沒有仇喜尹奉思那樣的剛勇年輕人。
這長生界的修士,全都成了軟骨頭。
第三點:假借合籍大典進行的獻祭被打斷,仇喜拚盡全力將凌元送上去,效果大打折扣,凌元自知無力回天,於是在死前全力以赴將訴求下調,改成了“使用命丹補器者止步化神”。
“這一招可真夠厲害的。雖然沒能把邪修全都弄死,但埋下了一顆大雷。讓邪修內部矛盾頻出,這才有了八百年後莫青山背刺無為君的事。”
遲一懸簡直不敢想,如果凌元沒能舍命換來這條法則,如今的長生界會是什麽樣子,恐怕就是直接光明正大吃人了吧。
【凌元仙君是一位充滿智慧與俠氣的奇人。但假凌元的陰險狡詐也很應該警惕。凌元仙君舍命換來的希望,卻被他利用來鏟除天才和異己。八百年後的長生界,情況也並未好轉多少。】
遲滿歎氣,【這或許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
遲一懸:“魔高一丈也永遠是魔!這種惡心東西永遠見不得光。”他關心起外界,“現在外面情況如何?”
他直接調用命器的偵察功能,發現往日熱鬧的華胥界,如今冷清得看不見其他修士的影子,這很不正常。
【情況不太好,片刻前,靈劍宗與造化宗出動大批精銳,兵臨東極洲。系統自動開啟了國戰模式。】
***
東極洲,朝歌
這一日,朝歌綠洲上的天氣依舊很好。
燦爛陽光下,王二駕駛著耕地機,悠悠然從田地上犁過。只需要坐在上面操縱搖杆,沒一會兒一畝田地就耕完了。
換做是以前,哪兒有這麽輕松啊!
王二眼神有些迷離,想起了曾經面朝黃土背朝天,一年到頭累彎了腰,收獲的糧食卻只是勉強能吃飽日子,現在想想,就好像上輩子一樣。
憶苦思甜,他又很快想起了一些趣事兒。在耕地機出現之前,上面為了提高耕作效率,讓高階修行者甚至修士施法耕田,很引起了一些不滿。
後來耕地機出現後,未入道的普通人也能輕松快速耕田了,這些高階修行者們反而抱怨起耕地機搶了他們活兒,說死物不能跟活人對著乾,一問之下,發現耕地機比他們便宜太多,就紛紛啞了聲。
在耕地機面前,修行者們遠遠強過普通人的體力和速度,竟也不算什麽了,讓那些修行者們好一陣失魂落魄,連修士的傲氣也被打擊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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