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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這些掌門一個個義正言辭的模樣,稍稍恢復過來的馬弘宣眨眨眼,有些高興道:“莫非,朝歌的危機完全解除了?”他朝莫鈴蘭道:“你先前說的轉機就在這裡?”
莫鈴蘭卻搖頭,神情並不見多麽輕松,“七大仙門可不是為了正道,是為了他們自己。”
馬弘宣微微愕然。
莫鈴蘭心中歎息,馬弘宣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心眼太正了,這就導致,就算他拚盡全力將人往壞處想,也根本觸不到那些人的下限。
她道:“七仙門原本就不是真心服氣兩大宗,只不過是礙於強權才聽命他們。若是放在以前,就算罪證確鑿,他們也未必敢跟三大宗翻臉。可如今無為君隕落,凌元仙君與鳳凰君相互轄製,這就等於三大宗的力量極大削弱了。這樣一來,這份證據,就成了他們合情合理與三大宗翻臉的借口。”
世道就是如此,所謂證據,所謂證人,也得在合適的時機才能奏效,若是放在三大宗最鼎盛之時,就算這樣的證據擺出千份萬份,三大宗也照樣能將它們都打成捏造的,然後再將提出證據的人碎屍萬段。
可今時不同往日了。
馬弘宣皺眉,“看他們一個個信誓旦旦的模樣,難道不是想向兩大宗反戈相向嗎?”
“跟兩大宗打起來,然後讓我們朝歌撿便宜?這怎麽可能?”莫鈴蘭搖頭,“有苦海的威脅還沒解除,七仙門恨不得立刻帶著精銳回到門派鎮守山門,根本不願為兩大宗的事情浪費自家精銳。”
馬弘宣眉頭舒展開,“即便如此,少了七仙門,我們的壓力也能輕些不是嗎?”
莫鈴蘭這一回終於點頭了。
果然,與太虛子爭執的七仙門道出了真實目的。
明鏡道人揚聲道:“真憑實據都在這裡,太虛子,你繼續狡辯,也不過徒增笑柄!我們七仙門效力的是正道,可不是被邪修竊據了權柄的魔窟!更不可能聽命邪修徒造殺孽!諸位同道,我們撤回仙洲! ”
另外六位掌門紛紛響應,七仙門的弟子顯然也有所準備,在元嬰長老的指揮下愣怔一下,就立刻脫離了兩大宗的隊伍,飛身上了自家鯤舟。
而太虛子和另外一位化神長老根本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七仙門的人揚長而去。
原地留下的,只有兩大宗那些茫然的弟子,以及結界中,看熱鬧的朝歌人一陣接一陣的笑聲。
太虛子拳頭緊攥,氣得險些撅過去。他也是有幾百年閱歷的人了,就是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此時見了七仙門的舉動,怎麽會不明白他們那番唱念做打,是提前準備好的!
太虛子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早就看出來這些人心思不純,沒想到忍到現在發作。”至於前幾日為什麽默不作聲?太虛子很快也想明白了。
這七仙門原先是摸不準朝歌的實力,認為朝歌不是兩大宗的對手,所以才隱忍不發,這兩日看朝歌在兩大宗手下沒有吃虧,認為朝歌跟兩大宗能打個兩敗俱傷,進一步削弱兩大宗的實力,於是認定穩賺不賠的七仙門動手了!
“他們必定早知道朝歌這邊有步驚寰,所以才如此有恃無恐。還恬不知恥佔個大義的名頭。我呸!”
另一名長老問太虛子該怎麽辦?
太虛子陰冷一笑,“他們不就是覺得兩大宗會就此一蹶不振,日後就是他們七仙門做主,才如此有恃無恐嗎?等宗主回來,我看他們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兩大宗兩千年的底蘊,靈劍宗戰力第一,造化宗擅長煉器,這麽多年積攢下多少家底,七仙門若是知道,嚇都要嚇死!
太虛子命令道:“全力催動天級法器!最遲兩日,我要讓這結界所有人,死無葬身之地!”
世道真是亂了,連區區七仙門都敢耀武揚威了。是時候借這次血洗,再次震懾世人!
在太虛子的命令下,百名元嬰合力催動天級法器,那件法器瞬間綻放出耀眼光芒,懸浮在了朝歌結界上空,如同第二個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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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滿:“送到七仙門手裡的玉牌,是陛下給的,其中兩大宗的罪證,也是陛下從鳳凰君手中取得。”
八百年前,凌元仙君和常喜、尹奉思三人付出極大代價,才為“命丹補器”這種bug極大的邪術上了道枷鎖,以此分裂了三大宗。
有了“止步化神”這個致命缺陷,“命丹補器”這玩意兒就真的成了邪術,從人人趨之若鶩的寶貝,變成了一個詛咒。鳳凰君自己是個大乘,但他自認為惜才,又研究出了擺脫這個詛咒的辦法,策反兩大宗內部人員,眾人合力搞死無為君,方才削弱了兩大宗。
扛著“大好人”人設不動搖的遲一懸,自然不可能輕易被鳳凰君說動幫忙,正好鳳凰君也需要朝歌的玉牌網絡將兩大宗的罪惡昭告天下,於是順理成章的,遲一懸從鳳凰君手中得到了證據。
鳳凰君早就有心扳倒兩大宗,又收買了兩大宗的幾個上層修士,在那些人做髒事的時候偷偷錄下證據,再簡單不過。
不過他當時將證據交給遲一懸的時候,估計怎麽也想不到,遲一懸對三大宗沒有一點好感,更想不到,遲一懸會在其中夾帶無憂宗煉製命丹的罪證。
有命器偵察功能在,先確定了具體地點,再趁著無憂宗傾巢而出攻打靈劍宗的時候,派手下心腹去無憂宗老巢翻找證據。
“原來郭大哥他們是去做這事。”鐵笛感歎一聲,但仍不明白,“可即便如此,無憂宗也是天下第三大宗,即便傾巢出動,也不可能不在本門留人看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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