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內的人沒出來,隻傳出一個倨傲的聲音,“少主和孟長老?聽說他們在東極海上興師動眾找人?”
“的確如此,據說尋的是朝歌城主,為了這人,少主都憔悴得不成人樣了。”
“哼,鬧得沸沸揚揚,連本座的結嬰大典都不來,還道是出了什麽大事,原來只是為了一個區區金丹,真是丟咱們霸刀門的臉面。這樣的人,何德何能做堂堂仙門的少主。”船艙內的人終於走了出來,聲音隨著威壓一道回蕩在海域上空。
沒等那邊人回應,這位厲真君身邊一個寵侍就勾勾纏纏地出口了,“真君,那朝歌城主也太過了,聽我皇姐說,他還搶我們東海國的子民。”
第152章 第二更
另一艘鯤舟上, 白經天正盤坐在甲板上盯著海岸出神,那道聲音傳來時,他還沒聽清說了什麽, 眉頭就下意識嫌惡地皺了皺。
“厲鳴?門內結嬰的是他?”他正要跳起來,卻被孟長老一把按住, “少主,您的傷還沒好, 不要與他計較。”
白經天不敢置信, “這種人也能結嬰?”
孟長老苦笑:“修為又不按人品分配。”他勸道:“如今他結嬰了, 您先避避鋒芒,您比他小了兩百歲,將來的前程不是他能比的。”怕白經天沒忍住,在外人面前與厲鳴起口舌,他接著道:“找人要緊。”
白經天這才壓著性子坐下, 誰知道坐下沒一會兒,厲鳴和那寵侍的汙言穢語就傳了過來。
厲鳴:“那遲一懸不過是個流落到凡洲去的散修, 居然能贏得了問星門, 是不是我們少主給了他什麽好處?我聽說他還在人家船上給人烤肉吃。”
寵侍:“真君這話奇怪了,我們少主與他萍水相逢, 作甚對人家百般殷勤?”
厲鳴笑容猥瑣, “也許那遲一懸就像你討好我一樣討好他呢?”
寵侍頓時紅了臉, 依偎在他懷裡含羞帶嗔地說討厭。
卻在這時,一陣寒風刮來,兩人抬眼一眼,只見白經天火冒三丈地一刀砍了過來, “一對賤人!”
鏘的一聲,刀刃劈在了厲鳴身前的結界上再也無法寸進, 在白經天不甘的目光中,厲鳴鼻子裡哼出來一聲,“本座可是元嬰!”說罷一彈指,白經天就被震飛了出去。
半空中他被人從背後托了一把,白經天頭也不回,運起靈力掏出地級法寶就要上去戳死那對賤人,卻被人從後面按住了肩膀。
白經天掙了一下沒掙開,“孟伯伯你不要攔我,遲道友屍骨未寒,我豈容他們折辱……”
他回頭,一下呆住了,眼前的青年修士正含笑看著他,他背後是一輪初升的朝陽,頭髮絲都染著光暈。英雋超逸,莫可逼視。
白經天一下紅了眼。
***
不久後,鯤舟的艙室中。
白經天氣悶道:“你為什麽不讓我打那對賤人?”
遲一懸喝著茶,慢悠悠道:“別說大話了,你打得過人家麽?”
白經天噎了一下,“算你有理。”
遲一懸聞言打量了他一會兒,“幾日不見,你怎麽好像變得扭扭捏捏的?”
白經天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盯著他,“你什麽意思?那對賤人折辱你,你不跟他們計較,我幫你出頭,你還說我扭捏?你還是人嗎?”
命器忽然發言,【是真龍天子!】
遲一懸被茶水嗆了,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白經天也嚇了一跳,“好了好了,我扭捏,你別氣。”
遲一懸:“……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嗆著了。”
白經天歎氣,“我知道你心善,不必為了我憋著。有火氣,你發泄在我身上就好。”
遲一懸:……
什麽鬼?白經天被人奪舍了嗎?
孟長老在旁邊圍觀他們相處,隻覺開了眼界,眼見兩人都沒話說了,他才道:“少主,該吃藥了。”
白經天哦了一聲,遲一懸問他受傷了嗎?
孟長老道:“遲城主有所不知,我們少主之前為了找……”
“咳咳……”這下子,咳得驚天動地的變成了白經天。
孟長老識趣閉嘴,等著白經天自己解釋。
白經天:“是增進修為的補藥。”
遲一懸:……
你看我信嗎?
白經天去吃藥了,孟長老立刻毫不猶豫把他賣了,“遲城主,我們少主在海上尋了您幾日,又去了朝歌一趟,得知您沒有回去,他以為您遭了難,就……”
在遲一懸複雜的眼神下,孟長老歎道:“我們少主是個至情至性之人,他的身份和資質,在門內交不到同齡的朋友,其他仙門內又情況複雜,還是頭一次有城主這樣年紀相仿又志趣相投的朋友,行事不免率性了些,讓城主見笑了。”
他拱手要拜謝他,被遲一懸一把扶住,搖頭道,“白道友能有這樣的心性,已經十分難得了。況且要不是為了幫我,白道友也不會招惹孫靈岩,算起來還是他幫我擋了禍。”
孟長老沒再說話,只是看著他讚賞地點了點頭。
不久後,白經天吃藥調息完回來,終於有閑心問他是怎麽逃脫的。
遲一懸道:“當時送走你之後,我又熬了一會兒,運氣好,我師姐路過,幫我打死了那老頭。”
白經天還不知道遲一懸的師門,炯炯有神地盯著他,遲一懸於是就把自己在山洞裡編好的說辭交代了出來。
這件事是他和命器在洞裡商量好的,不管白經天有沒有回來找他,他都得編一個師門出來,要不然堂堂元嬰真君死在他手裡也太吊詭了,二來也是給朝歌以後源源不斷的好東西編個來路,讓人忌憚一下,否則什麽阿貓阿狗都來覬覦一下,那朝歌真是有搞不完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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