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只能將這一切歸咎到遲一懸的命器上。
“任是他的命器再特殊,區區金丹修為,也撐不了多久。”真玄子冷哼一聲,雙手抬起,催動那條靈脈繼續加大降雨。
轟隆一聲雷鳴,雨勢更大了。
陶秀麗家裡的大水缸一下成了俏貨。訂貨的單子都排到幾個月後了。
她一邊數錢一邊跟休沐在家的兒子炫耀,“你前頭還說有了自來水,水缸就賣不出去,你現在瞧瞧,瞧瞧!”她抖了抖帳本,瞥見門口有人經過,忙踢了兒子一腳。
陶大成隻得站起來,任勞任怨地去門口拉客,“要水缸嗎?大水缸,裝雨水用,省水費咯~~”
***
朝歌內城,小宅
遲一懸伴著雨聲美美睡了一覺,醒來一看還在下雨,有些樂。
“這麽大降雨量,那兩老頭抓來的靈脈撐不住了吧!”
【是的,所以他們打算再抓一條,陳長老已經走了。】
哪怕是不入品的靈脈,也不是隨處可見的,而離這裡最近的,只有東極海上空的無主靈脈。築基弟子去不了,只有金丹才能快速往返。不過修士的遁光十分消耗靈力,這一來一回,恐怕要把那老頭累個夠嗆。
遲一懸只要一想到這些人折騰一圈後發現是白折騰,他就樂不可支。捂著肚皮笑了一會兒,遲一懸揉了揉笑僵的臉頰,開始查看排水系統的情況。
過年前他拿了步驚寰的遺產,用裡頭的玄級材料把排水系統也升級了。
相比起黃級,玄級的排水系統運作起來更加絲滑,容納量也更大,雨水從天而降後,很快就通過管道排了出去。
真玄子以為用結界包圍城池,雨水就出不去,卻不知道他那個禁錮結界只能延伸到地下十米,而他升級後的排水系統可是已經深入到地下百米。他怎麽可能攔得住呢?
遲一懸感慨道:“問星門的這些長老還是太單純了啊!怎麽能一心隻專注做壞事呢!要是他們現在把注意力從朝歌挪開,多觀察觀察無名荒漠其他地方,就會發現這片荒漠上其他地方已經悄悄冒出了點綠芽。”
無品靈脈到底也是靈脈,它降下的雨水是蘊含微量靈氣的。當初朝歌剛剛種下靈脈,下了兩天兩夜的大雨,就將朝歌這片乾旱之地變成綠洲,一夜之間長出來不知多少花草樹木。
眼下這些雨水通過排水系統從城市裡排出去,表面上看不出來,其實雨水已經滲透到無名荒漠的地底。
要是他們多觀察一番,也許已經從荒漠上的微末變化裡察覺出了端倪。
“可惜了。”遲一懸對命器道:“由此可見,做人還是複雜一點好,你覺得呢?”
【陛下英明神武。】
***
真玄子和陳長老顯然和遲一懸預料的一般單純,他們一心撲在下雨上,壓根沒心思看別的地方。
兩人抓靈脈,又催化靈脈不停下雨,眼看著廢掉了兩條靈脈,然而朝歌城內,依舊沒有絲毫變化,心情惡劣,又損耗太多靈力,這二人壓抑得幾乎吐血,然而他們仍然拚命堅持。
萬虛境內圍觀這場比試的修士們也在堅持著。他們只有小部分是押注了問星門的,其他修士都是聽聞有座凡間小城額外堅強,所以聞訊趕來圍觀。
等到二月初十的時候,隔空圍觀這場比試的修士已經有上萬人。
起先,所有人都以為朝歌這座凡間小城必然堅持不到一天。後來,他們覺得問星門有點小聰明,朝歌這次堅持不到兩天。
現在……
“看這架勢,問星門真能贏嗎?”
“不好說。”
“我看朝歌堅持不了多久了。這城中水位降得快,應該是虧了城主的命器,但他只是金丹初期,這麽熬下去,必定十分損耗元氣。恐怕再過一天,就要見分曉了。”
“也是,那朝歌城主一直不現身,說不準現在已經熬得吐血了吧!”
“可惜了,難得是個好人呢!”
“呵呵,這世道,好人有什麽用?修為低,有點寶物傍身,卻不曉得藏著點,居然還敢養這麽多凡人,這些凡人全都是他的軟肋,我看這城主,還有這城,走不了多遠。”
“說得不錯,經此一戰,日後誰眼紅他的東西,都拿這一城凡人威脅他,等問星門一走,還真不知道這城能不能撐住一年。”
無論是外界,還是問星門的人,都是如此想的,他們覺得遲一懸脾氣倔強,很快就要落得淒涼下場。
然而所有人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第五日,朝歌城中依舊一片太平,倒是有百姓抱怨雨下得太久了衣服曬不乾,得知這雨是問星門故意下的,想要以此淹沒城池逼死他們後,百姓們怒火沸騰,開始用石頭裹了紙條往外扔。
這一日,耗費了太多靈力的真玄子腳步踉蹌一下,他兩眼有些發黑,正要下去休息,忽然被一塊石子砸中,他吃了一驚,發現自己靈力乾涸到連護體靈光都沒了。
而那石頭上裹了張紙條,上面全是辱罵他這個長老和問星門的髒話。
真玄子看得臉色鐵青,正要嗑點補靈丹繼續戰鬥,他覺得現在就是他和遲一懸那小子比耐力的時候,他靈力丹藥再多,現在肯定也熬不住了,只要他再熬一熬,熬到遲一懸的命器受不了,他就贏了!
拖了這麽多天,贏早已成了他的執念,真玄子正要吃藥,忽然聽見咚的一聲響,接著就見白經天從船艙出來,敲著一面小鑼,揚聲說道:“時間到,朝歌勝!”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