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一懸搖頭,“暫時沒有。單單是厲鳴的話還好對付,我找機會升到元嬰就能弄死他,就怕打了小的來個老的。”
【也許您可以與白敬賢聯手。】
遲一懸也考慮過這一層,但種種顧慮讓他無法下定決心。
遲滿道:【您之前向白經天透露了何念遠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話,白經天很快就能查到厲鳴頭上,等厲鳴殺害何家滿門的事情公布出來,白敬賢就能名正言順除掉厲鳴,失去了一個元嬰弟子,王不化的勢力必然縮減。這樣一來,不僅不用您親自出手,白敬賢與白經天還會對您心存感激,這不是很好嗎?】
遲一懸卻緩慢搖頭,他有些憂心,“你說的只是理想情況下,萬一白敬賢不想對厲鳴下手呢?”
遲一懸會這麽想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厲鳴奪走何念遠的命器後進晉飛快,王不化但凡不是個傻子,都會盡力保護這個弟子,而白敬賢又受傷不能動手,單憑霸刀門另外兩個元嬰長老,指定不能在王不化面前殺掉厲鳴,就是搞暗殺,也不一定行得通。
“而如果真的殺掉了厲鳴,那王不化就有了向白敬賢出手的合理借口。萬一輸了,王不化可以借口自己是失去愛徒太過衝動,白敬賢只要還想要掌門的威望,就不能對門內勞苦功高的護法長老下死手。萬一贏了,那王不化賺大了,直接殺了白敬賢自己上位。”
這樣一來,厲鳴要是死在真白敬賢那一派手裡,對王不化反倒沒有壞處。
“我能想到,白敬賢和王不化必然也能想到。”遲一懸道:“僅僅靠何家滿門的性命,還不足以成為白敬賢除掉厲鳴的借口。”
要是在他老家,厲鳴這種為了財物殺害人家滿門的,早就吃槍子了。然而在長生界,幾十口凡人的性命,連充當個借口都不夠分量。這狗日的世界。
遲一懸在心裡罵了句髒話,對遲滿道:“還有一件事,厲鳴是從哪裡知道命器可以被奪走的?”
這件事遲一懸真是疑惑好久了。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以為那些仙門都知道命器能被剝奪,後來經歷的事情多了,才發現原來仙門和仙門之間、同一門派的弟子之間,也存在信息差。
步驚寰身為靈劍宗的核心弟子,一直到她妹妹步驚天結嬰,才知道命丹補器一事。
白經天身為霸刀門的少門主,對此一無所知。
那麽厲鳴是從哪裡知道的?遲一懸從白經天口中了解過厲鳴的來歷,這個人沒有什麽修二代的背景,一開始也只是霸刀門中的普通弟子。
那麽白敬賢和王不化呢?
遲一懸敲敲腦袋,“想替何家滿門報仇,要麽理清這背後的謎團,跟白敬賢等人聯合,光明正大將那對師徒殺了。”
“要麽就找個機會將厲鳴引到陷阱中,讓他無法往外傳遞消息,然後我悄悄結果了他。”
相比起來,後者的操作難度略大,但風險會少很多。前者固然有白敬賢等人分擔難度,但如果不能確保萬無一失,他最好還是隱藏起來,不能被那對師徒太過注意。
“這件事,得好好計劃才行。”遲一懸已經謹慎成習慣了,別人死不死沒關系,自己是絕不能死的,萬事保命為上。
【陛下。】沉默良久的遲滿忽然道:【您有了一位客人。】
遲一懸心念一動,借助命器的感應“看見”朝歌城外來了個修士。
那人一襲七色紗衣,容貌超凡絕俗。可不就是曾經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常羊娘娘?
以遲一懸現在的修為也看不出這是本人還是化身,但無論是不是,他都不會讓這個實力超出他兩個境界的修士走進他的朝歌。
片刻後,遲一懸出現在了城外,站在城樓上與常羊遙遙相望。
身後是城東的市集,身邊是守城的衛兵,但無論是市集中熙熙攘攘的人流,還是城樓上盡忠職守的兵士,都仿佛成了瞎子,對遲一懸與另一位修士的到來毫無反應。
“幾月不見,遲道友別來無恙。”
常羊緩緩飄了過來,停在了遲一懸幾步外,很顯然,她沒有半點想要進入朝歌的意思,只是目光朝著城內掃了一眼,含笑道:“道友的領域,倒是經營得很好。”
領域——遲一懸第一次聽到這個詞,是在白經天給他的信件裡,那時候他取信詢問白經天化神修士有什麽獨特的地方,白經天就告訴他,到了化神境界,對自身命器的理解已經到了極高的境界,因此可用命器創造出一片獨屬的領域。
白經天在信上說了許多,還說起他曾經去他母親領域內遊歷的經歷,遲一懸看完信,才明白常羊是把朝歌當成他的領域,誤會他也是一個化神級別的高手。不,可能在常羊眼裡,他是不知緣由跌落到金丹的化神。
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遲一懸竟然有些失望。原來自己真的沒有隱藏的神秘身份。
常羊自然不知遲一懸心中的想法,隨口攢了一句,她便道:“上回與遲道友說的,不知遲道友考慮得如何?”
遲一懸站在朝歌的結界內,表面上看不出半點走神的痕跡,他緩緩道:“有一件事,如果常羊道友能做到,那我就應了道友的邀請。”
在常羊感興趣的神色下,遲一懸道:“問星門的山腹中,有一些無魂軀殼,我懷疑此事與無憂宗有關,道友若是能幫忙查明此事,遲某感激不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