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報所的掌事也是驚出了一聲汗,可不是麽,要是今天沒發現這事,月底打開錢庫一看,還真就得傻眼了。他抬手朝著宮殿方向拜了拜,“陛下聖明。”
“那是自然。”裘平安身為朝歌的老人,面對這些後來者,別有一股驕傲。
此後,錢丁寧修行的時候都是回家去,旁邊還要放一隻錢箱,讓馬侍衛幫他數銅錢數目對不對得上。
盡管他很小心,但因為命器的特殊性,每逢有人丟了錢,總要懷疑是不是被他的聚寶盆搬走了。因此還鬧出了幾段笑話。
當然,這是後來的事。
此時此刻,看著裘平安他們清查完,遲一懸舒了口氣,“果然如此啊!”
他對自己的居所不能更了解,屋子裡多了什麽少了什麽,他不用看都知道。因此當錢丁寧的聚寶盆生效時,他也立刻就發現,自己屋子裡的銅錢變少了。
“看來物質守恆在長生界也行得通啊!這樣也好,不必擔心通貨膨脹了。”
遲一懸終於又高興起來,覺得自己的白月光果然一如既往不偏心任何人。
“不過雖然不是聚寶盆,但錢丁寧這個命器確實很特殊,等他築基後能有大用。”遲一懸道:“你幫我記著,順便幫我提醒一下郭千山他們,多多催促錢丁寧修行。”
【是。】
解決了這件事,另一件要緊事自然而然浮上遲一懸心頭。他讓人將樊蕙蘭叫來。門外的侍衛飛快本出去傳旨了。
遲一懸則坐在窗邊撈了本書看。樊蕙蘭來的時候,他才剛剛看完《煉器進修》的第一頁。
“來得這麽快啊!”
樊蕙蘭一板一眼地行了禮,“陛下召見,我怎麽能讓您久等。”
遲一懸讓她坐下。
雖然已經登基,但除了名分,朝歌內的一切都沒有太大變化,東家待他們也一如既往,這叫樊蕙蘭不禁感慨,這也許是她一輩子也達不到的境界。
遲一懸問她,“你還記得幾個月前夜裡來尋你的常羊娘娘麽?”
樊蕙蘭點頭,有些緊張地捏住了衣角。
那天晚上過後,樊蕙蘭遲疑了兩日,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東家。她自知見識淺薄,也無法分辨那位大能是真心還是假意。因此哪怕十分心動,也還是選擇將一切對東家和盤托出。
東家當時告訴她,他已經和六幕山掌門談過,對方確實有意收徒,問她是不是真想拜入六幕山。
樊蕙蘭當時無法給出回答,因為她當時真的猶豫不決。一面想要更進一步,另一面也是舍不得朝歌,擔心被大家認定為忘恩負義的叛徒。
此時此刻,陛下又開口問她,“那現在呢?你想去六幕山嗎?”
這一次,樊蕙蘭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陛下,我想去。”她再也不想強敵來臨時,只能躲在陛下身後看著,再也不想失去同伴,再也不想要自己辛苦做好的衣服只能束之高閣。
她想要有一天,也像陛下一樣,成為所有人的依仗。
遲一懸頷首道:“好,常羊已經來了,你現在就去吧!”
樊蕙蘭沒想到這麽快,面露愕然。
傳送門卻已經在她身後洞開,遲一懸一方面是想速戰速決,免得常羊老在朝歌外面徘徊,另一方面也是想在常羊面前露一手穩定人設,他擺擺手將人趕進去,“去吧!”
樊蕙蘭就這麽一步來到了常羊面前,一抬頭就對上了常羊略微驚異的目光。
“真沒想到,遲道友還有這等本事。”
常羊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傳送門消失的地方,對樊蕙蘭道:“小家夥,考慮好了沒有。”
樊蕙蘭朝著常羊磕了個頭,喊道:“拜見師尊。”
常羊憐惜地牽起這個將六幕山與朝歌緊密聯系起來的女孩,含笑道:“惠蘭這個名字終究土氣了些,改個名字吧!”
樊蕙蘭卻搖頭,堅定道:“不改。”
這一回,常羊看向樊蕙蘭的目光終於帶了點慎重,半晌,她輕輕歎了口氣。
與此同時,遲一懸露出個志得意滿的笑,“賭贏了。我就知道,樊蕙蘭的心是在朝歌這裡的。”
第171章 第一更
遲一懸打聽過六幕山。
相比起其他門派, 六幕山在九仙門當中顯得十分低調,畫風也與其他門派截然不同。打個比方,九仙門中排行最末的霸刀門做的是運輸生意, 他們的鯤舟常年航行在各大洲,還擁有經驗最豐富的船工。
排行第三的元鷺宮做的是靈獸生意和爐鼎生意, 在各大洲都有影響力。其他仙門也各有所長。唯獨六幕山顯得十分靜默,這個門派沒有對外的生意, 不怎麽招收弟子門人, 也從不見六幕山的弟子在外行走。每一屆鬥豔會都不參加, 卻在九仙門當中一直穩居倒數第二。
若不是《十四洲通識》當中記錄了六幕山與現任掌門常羊的道號,恐怕這個門派都要被世人遺忘了。
六幕山在三宗九門中是如此緘默,仿佛一群鴨子裡混進了一隻鵝,它不能叫喚,一叫喚就會被鴨子們發現非我族類。
這讓遲一懸不禁覺得稀奇。更叫他稀奇的是, 六幕山並不參與對邪氣的封印,無論是苦海的主封印, 還是苦海輻射出來的苦海道。
這一點與他一開始了解到的略有衝突, 他為此曾經去信白經天詢問。
白經天就告訴他,“這些事, 外面的書怎麽可能記載, 我還是問了長輩才知曉的。苦海是千年前衝破封印的, 後面的幾百年,陸陸續續加固封印,苦海又陸陸續續製造出無數苦海道。以前是百年加固一次,後來是幾十年加固一次, 再後來是十年,如今是每年都要加固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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