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此刻才注意到路乘以外的三人,略有些遲疑地開口道:“……幾位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他跟這幾人完全不認識,唯一的交集就是路乘那袋子綠豆糕,但來要賠償的話至多來一兩個人就是了,完全不至於來這麽多人。
“是有些事情。”杜子衡終於有機會說話了,他行了一禮,自我介紹道,“在下承天劍宗弟子,杜子衡,這位是我同門。”
他把郭朝陽也介紹了一番,郭朝陽同樣行了一禮。
他們如此正式,顧風便也回了正式一禮,端正神色道:“玄武城顧風,不知兩位找在下有何要事?”
“我們之前路經平安縣,遇到了些事情,需要面見城中主事當面告知,顧道友可是顧家人?不知是否方便幫我們引薦一下?”杜子衡道。
“這樣啊,我是顧家人沒錯,但只是很偏遠的旁系,就是勉強沾了個‘顧’字,不然也不會在這船上喂靈獸了,城中那些大人物,我平常也見不到呢。”喂靈獸在仙門中堪稱跟掃灑一樣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雜活,而且因為跟靈獸待在一起總會沾染上些味道,或是毛發,就跟方才的顧風一樣,看起來有些邋遢,因而這工作在大部分人眼中總顯得有些上不了台面,但顧風說起時倒是毫不避諱,十分坦然。
這番說法跟杜子衡郭朝陽先前猜測的一樣,因而也沒有再強求,正準備轉口問問城中變故的事,就聽顧風又道:“我記得平安縣,好像是東北邊境上的一座小縣城?那邊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很重要嗎?”
“唔,也算是重要吧。”杜子衡道,陰翳的出現自然是很值得重視的,但是其現在已經被解決了,此行只是事後的告知,因而緊要程度就沒那麽重了。
“方便同我說說嗎?”顧風道。
“方便。”平安縣一事不是什麽機密,杜子衡郭朝陽本來就是想將此事告知玄武城,引起對方警示,因而先行告知顧風也無妨,只是……
“說來話長。”杜子衡道。
顧風當即帶著眾人到一層甲板上一處供玄武衛休息的艙室坐下,備上茶水後,杜子衡將平安縣一事的經過詳細講述了一遍。
“陰翳?!是我想的那個陰翳嗎?”顧風一副震驚神色。
“正是苦海泛濫的前身,極致苦恨所化的陰翳。”杜子衡道。
“可是世間陰翳在一百年前不是就已經被聖獸麒麟用光音天經全部淨化了嗎?”顧風說。
一百年前苦海泛濫一事,年輕一輩的修士了解的其實很少了,大多只是知道有那麽件事情,並不真正了解陰翳的可怖,也不知道聖獸麒麟用光音天經將其進化的經過,畢竟一百年對人族而言著實是一段不短的時光,不過顧家到底是世家大族,族中典籍浩如煙海,即便顧風只是偏遠旁系,對這件事的了解卻也遠勝於常人。
“當時的陰翳自然是全部被淨化了,可是苦恨不絕,陰翳自然也會再生。”杜子衡說,“平安縣一事本只是普通的邪修作惡,那邪祟初時也不過金丹期,但因一再放任,最終才一步步演變至此,幸虧有路乘道友在場,及時將其淨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陰翳尚未泛濫成苦海時,確實有辦法可以解決,但他們傳信從師門喚來援助,亦或是玄武城的人收到消息前來,都需要時間,即便最終解決,但平安縣的數萬百姓,怕是大多難以幸免了。
顧風立即看向路乘,雖然剛剛聊了那麽久,他跟路乘已經相當熟了,但此刻卻是又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對方一番,帶著絲不可置信道:“路小兄弟竟然會淨化陰翳的法術?”
這種法術可是相當罕見的,而且往往有很苛刻的天賦要求,凡人中有修行天賦的千人中尚能找到幾個,而有修行天賦的人中,能有修習這種法術天賦的,恐怕千不存一,因而能修成者,即便本身實力一般,也會被各大勢力奉為上賓。
路乘抱起胳膊,因為他跟顧風聊得很好,所以此刻也稍微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尾巴,沒有翹得太高,隻以一種看似謙遜但實際還是很驕傲的語氣說:“略懂。”
“那法術叫什麽名字?莫不是傳說中的光音天經?”顧風好奇道。
路乘的尾巴瞬間炸開,趕緊否認說:“才、才不是!”
“當然不是了。”郭朝陽還是如先前那般對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同時也是想借機削減一下路乘那過於膨脹的自信氣焰,便道,“光音天經是一切道一切法,他又不是聖獸麒麟,怎麽可能能掌握?”
“你說得對。”路乘感動地看著郭朝陽,因為對方恰到好處的愚蠢,他決定不計較先前的多話之仇了。
“哈哈,也是。”顧風摸摸頭,沒有再深究那法術到底是什麽的問題,剛才路乘既然沒說,想來就是不方便說,越是高深稀有的秘法越是不得外傳,這點眼色他還是有的。
“如此說來,此事確實非常重要。”顧風做出一副思考神色,“讓我來想想辦法……”
“不必勉強!”杜子衡連忙道,“陰翳已經被解決,我和朝陽此行也不過是想將此事告知,讓玄武城警示一二,並不如何著急,等到了城中,我們以宗門的名義正式投拜帖拜見便是。”
“那得等多久?我跟你們說,現在城中忙著呢,你們雖然代表承天劍宗,但沒有有名望的師長帶隊,依城中那幫家夥的辦事習慣,肯定不會多重視,若是按照正規的流程拜見,三四天算快,七八天算一般,十天半個月,那也不奇怪。”顧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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