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最堅固難攻,不照樣被魔修滲透成篩子了?”郭朝陽來之前對玄武城還是有很多濾鏡的,但是經過這一遭,卻是覺得其徒有其表,遠不及他們承天劍宗。
“那是因為他們內部出了問題,再堅固的堡壘,也是防外不防內的,就像……”杜子衡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郭朝陽也是想到了那件事,跟著一起沉默了片刻,但過了會兒,他又突然想到什麽,說:“子衡,你說那個叛徒在不在城中?”
城中大概率是有化神期魔修坐鎮的,光靠元嬰期可搞不出那麽多風浪,從之前伏擊他們的魔修看,幕後之人似乎是血河獄主伏見,但城中卻未必只有這麽一位化神期魔修,魔尊蕭放是否會親自在此坐鎮呢?
“唔……”杜子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其實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郭朝陽問。
“就是那夜,我們遭遇伏擊的原因。”杜子衡分析說,“我們一開始覺得,那是魔修和城中內鬼想要殺我們滅口,瞞下魔修在城中活動一事。”
“難道不是嗎?”郭朝陽道。
“是,但我想,會不會還有別的原因,對我們動手風險很大,無論成敗,都可能會驚動師尊他們,這其實並不是個瞞下此事的最優選項。”杜子衡道,“這個舉動太冒險了,甚至是有點衝動的,我覺得這不像是一個理智之人做出的決定……”
“蕭放……”郭朝陽神色一變,“所以那夜魔修真正想殺的其實是我們……?”
或者更精確一點,想殺的其實是杜子衡,畢竟杜子衡跟蕭放同為裴九徵的徒弟,且杜子衡跟早已入門的二師兄盧新洲不同,他是蕭放被逐出師門後才被裴九徵收入門下,某種意義上也算是頂替了蕭放的位置,依蕭放對裴九徵那堪稱病態的執念,他想殺杜子衡,簡直絲毫不讓人意外。
“很有可能。”杜子衡之前一直沒想通,此刻郭朝陽提到蕭放的名字,便猶如給他提了個醒,瞬間讓他將一切串聯起來,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
“糟了!”杜子衡在想通一切的同時,也突然意識到了另一件事,“蕭放是想對我們動手的話,那我們出城就是……”
他話未說完,神色便驀然一變,郭朝陽同時察覺了什麽,面現警覺。
不知不覺間,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他們此刻走的這條路段荒蕪又偏僻,周圍是茂密的樹叢林木,而此刻,這些茂密寂靜的林木中有隱隱的娑娑響動,越來越明顯,便如那夜一樣,從四面八方向他們包圍而來。
郭朝陽和杜子衡背脊相抵,手握上劍柄,面色凝重。
玄武城內。
他哥哥怎麽還不回來。路乘坐在院子裡,第不知道多少次這樣想。
距他從蘇寒雲的別院回來,已經又過了一個多時辰了,金烏西墜,眼看著再過不久天就要完全暗下來,商硯書卻仍沒回來。
其實這個時間倒也不算很長,如果路乘下午沒被人叫醒去泡靈泉的話,現在可能還在睡著,但他醒了,且或許是因為靈泉和靈草茶的滋養,他回來後也沒什麽困意,等待的時間就變得尤為漫長和無聊。
好餓……路乘原地躺倒,在蘇寒雲的別院裡他是喝了整整一壺靈草茶的,但顯而易見,水飽並不頂用,就這麽會兒功夫,他就又餓了。
他哥哥到底什麽時候能回來?路乘仔細回憶了一遍,商硯書並沒有說具體的時間,隻說在他睡醒後就差不多回來了,可他早就醒了,也不知還得等多久。
不行。路乘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他決定不再枯等,要努力為自己饑腸轆轆的胃腸做些什麽,他們住的這間院子裡肯定是沒吃的的,路乘早找過了,但這偌大的城主府,肯定有廚房之類的有食物的地方的吧?
路乘走出院門開始覓食,他一路嗅聞,靠著自己出色的嗅覺和對食物冥冥中的感應,他還真的找到了一間小廚房,內裡做的不是常規的凡人食物,而是用靈草靈果加工成的一種對修士也有好處的點心,不過這好處也很有限,且兩位城主都不注重口腹之欲,因而這點心基本也就是待客時會拿些出來。
正好,路乘就是客,他試探著向廚房內的仆役開口,可不可以給他一點點心,對方自然不會不應,很大方地就給了他兩盤,還貼心地幫他用油紙包好帶走。
路乘將一包放進儲物袋裡,另一包則拿在手上,邊走邊吃,腮幫子鼓得像隻幸福的倉鼠,他準備直接往回走,回去繼續等商硯書回來,但是路乘走到半道,卻不經意間瞥到了一抹有些眼熟的青色衣角,在前方牆壁的拐角處一閃而過,他原本要左拐回去的腳步不由一停,猶豫片刻,還是選擇追上去,無論是不是,都弄個清楚。
他是小跑著追過去的,按理說很快能追上對方,但不知為何,他連續追著走過數條回廊巷道,都只看到了拐角處一閃而過的青色衣角。
路乘越追越遠,即便連正臉都沒看清,但從這神出鬼沒的出現方式,他也已經確定,這就是他想的那個人,而且對方明顯是故意的,似乎又是想引著他去哪兒,哪怕他在身後喊,青衣男人也並沒有停下。
又追著跑了一段路後,路乘漸漸從城主府的中庭來到西南側的一處偏僻側門,側門無人看守,也沒有上鎖,路乘本來很奇怪,但穿過側門一看,方才發現原來這裡原來並不通向外界,而是一處臨水的小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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