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朝陽明日就要隨師尊他們一起回門派了。”杜子衡感歎道,“與路乘道友商前輩同行這一路,雖短暫,卻實在是經歷了許多。”
“這是我師門信物。”杜子衡將一枚劍穗遞過來,“他日路乘道友和商前輩若來到東洲地域,憑此物行事會方便許多,而且也可以直接來承天劍宗找我們,我和朝陽必盛情相待。”
“你們那邊有什麽好玩好吃的嗎?”路乘接過劍穗,好奇問道,“跟玄武城比如何?”
“自然是比不過玄武城繁華的,不過劍宗所在的白玉京也是相當熱鬧的都城,有自己的特色風情,特產點心也有些,路乘道友來的話,我和朝陽可以請你吃。”杜子衡笑道。
“我考慮一下吧。”路乘矜持地抱起胳膊。
“你可以直接跟著我們一起走,正好還能見見我師叔。”郭朝陽還沒死心。
“不見!”路乘想也不想。
眼看兩人要進入新一輪拉扯,杜子衡找了個機會打斷:“那我和朝陽就先走了。”
他拉著郭朝陽站起身,朝路乘和商硯書一起行了一禮:“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商硯書微笑著應道。
兩人離開客棧,路乘趴在客棧二樓的窗邊,眺望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
“愛徒舍不得了?”商硯書站到路乘身旁,笑吟吟道。
“有一點吧……”路乘撇著耳朵,郭朝陽和杜子衡大概是他來到人世後交到的第一對朋友,雖然他跟郭朝陽總拌嘴,但以後沒人再拌嘴了,好像也挺無聊的。
“那愛徒為何不答應他們的邀約,跟他們一起回劍宗?”商硯書明知故問。
路乘收回遠望的視線,回頭看向商硯書,他突然撲到對方懷中,如商硯書預想的那般道:“我更舍不得師父。”
商硯書愉悅地彎起唇,回攬著路乘,摸摸對方的腦袋說:“愛徒想去劍宗玩,為師以後帶愛徒去就是,東西南北四大洲,又或者是魔域四獄,愛徒想去,為師都帶著愛徒去。”
“不論去哪裡,我都要跟師父一起。”路乘仰起頭,強調,“一直在一起。”
“自然。”商硯書笑得愈發愉悅。
隔天一早,承天劍宗一行人在暫居的別院中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其他人早就收拾好了,修士出行本也不需要多少行李,且基本都放在儲物袋中,整理花不了多少時間,唯獨郭朝陽慢慢吞吞,磨磨蹭蹭,半天都沒好。
“快點啊師弟,你這都收拾多久了?”盧新洲跟眾人在外等了半天,沒忍住直接走進屋來。
“快、快了——!”郭朝陽慌慌張張,把床榻上堆的亂七八糟零零碎碎的東西往儲物袋裡裝。
“這都是什麽?”盧新洲拿起一個看了眼,是個做成玄武造型的小型掛件,像是某種紀念品。
“是我們買了準備帶回去分給大家的特產和紀念品。”杜子衡代為答道。
“那堆在床上做什麽?”盧新洲還是不理解,紀念品買了裝儲物袋裡就是,還專門一個個拿出來放在床上,這不是閑得慌嗎?
“我、我想數數數目對不對……”郭朝陽蹩腳地找著借口。
杜子衡直接戳穿他:“他是想多拖一會兒,看看路乘會不會來送行。”
“路乘?”盧新洲聽兩人說起過這段時間在玄武城的經歷,自然也聽過這個名字,他道,“就是那個在平安縣淨化陰翳,又一個人打敗了十幾名金丹魔修的?”
“對。”杜子衡把路乘和郭朝陽關於誰師父最厲害爭論的起因經過,以及郭朝陽如今費盡心機想讓路乘見一見他師尊,就為了讓對方心服口服的現狀,全都向盧新洲講了一遍。
他本意是想說明郭朝陽行為的幼稚,但盧新洲聽完後卻道:“他竟然覺得他師父比我們師尊厲害?豈有此理,是該讓他開開眼界!”
“對吧對吧!”郭朝陽猶如找到知音一般,滿臉感動。
杜子衡:“……”
差點忘了,他這位師兄,脾性跟郭朝陽極為相投,甚至時而讓他覺得郭朝陽和盧新洲一定有一個人拜錯師門了,這兩人合該是一對親師兄弟。
看著相談甚歡,商量著等路乘來送行時要怎麽給對方一個大大的震撼的兩人,杜子衡扶著額頭,轉身出屋,猶如不忍直視一般。
他走出院中,本是想去前院與其他師兄弟匯合,卻在路過花園時意外發現裴九徵正站在一株海棠樹下,抬頭賞花。
“師尊。”杜子衡上前行了一禮。
“你們在等人?”裴九徵背對著杜子衡,淡淡開口。
這花園離郭朝陽的屋子並不遠,他們說話時也並未特意避人,料想以他師尊的耳力,應該是全都聽到了的,杜子衡便道:“是,朝陽他們想等路乘道友來送行,不過我覺得他未必會來。”
畢竟路乘可是反覆拒絕過郭朝陽好幾次了,而且路乘又是個懶散性格,除了吃喝對其他事完全不積極,來送行的可能性實在是不大。
裴九徵仰頭看著灼灼盛放的海棠,突然說:“他淨化陰翳和對陣魔修時使用的法術分別是怎樣的?”
“是一團光……”杜子衡回憶著當時的場景,“很盛大很璀璨的光,明烈到像是能照徹人的靈魂,而且……”
杜子衡有些拿不準道:“路乘道友每回用這種法術,我都感覺好像聽到了某種很玄妙的聲音,像是古奧的經文,可細細去聽,光卻又是無聲的,而且我也複述不出來那種聲音,一個音調音節都複述不出來,那似乎更像是一種感覺,一種直接作用於靈魂中的宏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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