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雖然也很為自己師尊開心,但因著一貫嚴謹的性格,杜子衡還是忍不住糾正說,“師尊並非前後數百年的第一人,在我師尊之前,也有一人修到過渡劫期。”
“哦對,是有一個。”郭朝陽被這麽一提醒,也想起來了,但他隨即道,“但那是魔道的,不算數!我師叔仍然是仙界第一人!”
“魔道?”路乘問。
“就是一群修習邪法,心術不正的修士,就類似方道文那種。”郭朝陽說,“又或者行事乖張狠戾,不合道義,有違天理的,反正看著不像好人的統統歸為魔道,魔修人人得而誅之,因而除了少部分尚未被發現的,大部分魔修都居住於獄海之外的魔域處,其中實力最強的被稱為魔尊,也就是魔道頭子。”
“魔道頭子。”商硯書念著這個新稱呼,看向郭朝陽的眼神和藹。
“原來如此。”路乘機智推理說,“所以第一個修到渡劫期的就是現在的魔道頭子咯?”
“才不是!現任魔尊怎麽能比得上我師叔,他……”郭朝陽說到這裡可疑地停頓了一下,隨即含糊帶過說,“我們說的是前任魔尊,他才是此前唯一一個渡劫期。”
“前任?”路乘說,“他退休了嗎?”
“不無可能。”商硯書讚賞地摸摸路乘的腦袋。
“什麽跟什麽!”郭朝陽被這兩人搞得很無語,“魔尊怎麽會退休?當然是死了才會成為前任!”
“怎麽死的?”路乘說,“他不是渡劫期嗎?”
“是六十年前,在日曜月影兩位仙尊合力圍剿下被誅殺的,也就是玄武城的正副兩位城主。”郭朝陽說。
“這兩人是化神期?”路乘又問,在得到肯定答覆後,他露出一副恍然神色,“所以兩個化神期加起來就大於渡劫期了,渡劫期也不過如此嘛。”
“不是這麽比的!”郭朝陽很想反駁,但話到嘴邊,又感覺事實好像就是這樣。
“反正不能這麽算,日曜月影兩位仙尊有神劍在手,而且雙劍合璧後威力成倍增加,如此經歷一番苦戰,方才擊敗的前任魔尊,否則劫火太歲哪那麽容易戰勝。”郭朝陽倔強辯駁。
“劫火太歲?”路乘說,“這是前任魔尊的名字?”
“不是名字,是尊號,前任魔尊修習一種極其特殊的功法,可以馭使劫火,其威力毀天滅地,恐怖非常,同時其行事風格乖張無常,難以揣度,上一刻對你溫和而笑,下一刻便可能劫火焚身,身魂皆難逃,猶如太歲凶神一般,人人畏懼,便被稱之為劫火太歲,至於其本名……”郭朝陽冥思苦想,愣是沒想起來,於是向杜子衡遞了個眼神。
“我也不知道……”杜子衡回憶說,“好像是劫火太歲這個名號太過深入人心,而且其統禦魔域多年,數百年的時間魔域都只有那麽一位尊者,不像以前那般混亂,各方爭霸,自命為尊,因而眾人要麽以劫火太歲相稱,要麽直接呼其魔尊,魔主之類的,這些稱呼在相當長的時間裡都隻指代他一人,不會認錯,於是本名倒也不重要了,因此知道的人很少,我隻隱隱聽過一個說法,其本名似乎相當文雅,與性情完全不符,對了,我還聽說,他似乎是姓商,正巧跟商前輩同姓呢。”
“哦?那可真是湊巧。”商硯書替自己斟了盞茶,悠然而笑。
“聽起來是個大惡人呢。”路乘評價說。
“是啊,所以愛徒以後若是碰見他,可要小心些。”商硯書笑意溫和,好似在好心提醒。
他都死了,能上哪兒去碰?夢裡嗎?沒等郭朝陽把心中的吐槽說出口,路乘就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沒關系,我有師父在。”
他同時往商硯書懷中一倒,仰起頭看對方,眼中都是信賴:“師父最厲害了。”
“我師叔才是最厲害的!他可是現世唯一的渡劫期!”郭朝陽不甘示弱道,雖然裴九徵並非他師尊,按理說他該吹自家師父孟正平才是,但是沒辦法,在同為化神期的時候,裴九徵的實力就已經公認地要強於孟正平,如今破境成功,更是已經不在同一個量級,即便郭朝陽身為孟正平的嫡傳徒兒,也無法無視這種差距,但是不要緊,反正裴九徵是他師叔,都是劍宗長輩,一家人,依然可以吹。
“我師父最厲害!”路乘倒著耳朵,大聲爭辯。
“我師叔才是!”郭朝陽同樣大聲,在他看來,商硯書似乎是比他一開始想的更強些,路乘會的那種法術,做師父的商硯書應該也是會的,而且觀其氣息,初見時隻覺得是金丹期,現在也不知對方是不是撤去了遮掩的法術,看起來似乎隱隱有元嬰期了,但即便如此,也離渡劫期還有相當的距離,根本無可比較,郭朝陽不直接挑明這點,無非是顧全禮數,不想太過得罪對方罷了,但他也不可能容忍路乘在這胡吹,平白奪走他師叔天下第一的名頭。
兩人幼稚地爭執不休,而且在爭執一段時間發現自己無法獲得優勝後,路乘還更幼稚地找起了外援,回頭拉拉商硯書的袖子,說:“師父師父,你說你跟他師叔誰更厲害?”
“唔,那位照夜仙尊的話……”商硯書做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思考神色,隨即笑眯眯道,“略勝一二吧。”
“哼,聽到了吧?”路乘滿意地抱起胳膊。
郭朝陽同樣滿意,路乘理解的略勝一二是商硯書略勝裴九徵一二,但是在郭朝陽聽來,那分明是他師叔略勝商硯書一二,而且他師叔勝於對方何止一二?無非是對方不想在徒弟面前丟了面子,一種委婉的說法罷了,郭朝陽好心地沒有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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