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各自議論煩惱,琢磨著該如何尋找麒麟,唯獨商硯書路乘兩人對此事毫不關注,商硯書說是要找麒麟,但實際上加入隊伍後整天除了摸馬基本不乾正事,只有偶爾會跟醜兒搭話聊天,就像此刻,他便又在跟醜兒閑聊,而醜兒也一如既往的話少冷淡,一副並不想跟他多聊的冷臉。
至於路乘,從一開始,他對出發來找麒麟這件事就抱著一股“找個屁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的態度,以及一種哥哥忙正事時自己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出來溜溜彎看看風景的旅遊心態,雖然商硯書的加入讓路乘這趟休閑旅程平白多了許多壓力和驚恐,但壓力向來使人成長,打定主意死不承認後,路乘的心態比之前已經穩健了許多,只要商硯書不做出什麽可疑舉動,亦或者露出某些越看越恐怖的笑容,他待在對方身邊時已經不會如何害怕,晚上也是主動窩到對方懷裡睡覺。
而商硯書,也不會再像一開始那樣把他看得很緊,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樣不讓其離開自己身邊,像路乘此刻趁著眾人在原地商討議論的時間,去周圍的灌木中溜達,吃野生的漿果時,商硯書便沒有管束。
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路乘最喜歡吃靈草,但是偶爾也會換換口味,吃些普通的果蔬,此刻路邊生長著一種本地特有的紅色漿果,路乘以前沒吃過,在好奇心驅使下,他走過去從樹枝的低矮處拽了幾顆漿果放在嘴裡咀嚼。
酸酸甜甜,還不錯。路乘又拽了幾顆,他正在漿果樹旁吃果子時,突然聽到前方灌木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路乘耳朵動了下,身體卻站在原地沒動,隻一邊嚼著漿果,一邊往發出動靜的地方瞧。
沒等他瞧出個究竟,突然有一張泛著靈光的大網從天而降,伴隨著一聲興奮的歡呼:“抓到了!我抓到麒麟了!”
又來了。路乘的耳朵一下往兩側倒平,臉也垮了下來。
盧新洲等人也聽到動靜,一齊走過來,就見路乘前方的灌木後鑽出幾個修士,他們臉上俱都是一副狂喜神色,而在看到路乘那一身白毛,以及垮起的馬臉後,臉上的笑容又都齊齊僵住。
“怎麽會是匹馬?那不是麒麟的蹄印嗎?!”有人忍不住驚叫。
“這不是麒麟,是我們的小馬師叔。”盧新洲處理起來也是很有經驗了,畢竟三天裡,這已經是發生的第四回了。
麒麟的身體是有些像鹿也有些像馬的,他留下的蹄印也跟馬鹿之類的很類似,不同之處自然有,但對於絕大部分根本沒見過麒麟的人來說,在島上突然發現一串馬蹄印,一定不會往馬上想,畢竟海島上怎麽會有馬呢?只能是聖獸麒麟!
於是一路興奮追蹤,在見到蹄印主人的真身後,便像此刻這幾個人一樣,上演一番笑容瞬間消失術。
個別脾氣不好的,還會破口大罵,然後就會迎來一記無情鐵蹄,都不需要盧新洲等人出手,路乘自己就可以把這些實力不強的散修收拾了。
當然,他也不是誰都踢,如果道歉很誠懇的話,他也是可以大度原諒一回的,像眼前這幾個人,發現是他們搞錯了後,便趕緊把網套解開,並對路乘賠罪道歉。
一般人自然不會對一匹馬道歉,但路乘身後是盧新洲鄒士傑等人,他們各自身上承天劍宗和碧海閣的標志都很矚目,一眼便可得見,四大仙門中的兩大都在此,這些無門無派的散修自然不敢造次,雖然他們並不能理解這群人為什麽會管一匹馬叫師叔,但無論這個師叔是真師叔,還只是靈寵的外號,這撥人都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客客氣氣地賠完罪後,這幾人便想離開,盧新洲卻擋在他們身前,示意說:“小馬師叔還沒有原諒你們。”
“……那這位小馬師叔要如何能原諒我們?”幾人回頭看著那匹被眾人簇擁著彷佛地位很高的小白馬,心情頗有些一言難盡。
路乘矜持地點點頭,又比劃了兩下小蹄子。
盧新洲盡責翻譯:“小馬師叔說要用靈草賠罪。”
靈草?幾人對視一眼,從儲物袋拿出一把金禾草。
路乘的耳朵再次倒下,並且用前蹄猛踩了兩下地面。
“你們沒有誠意,小馬師叔很生氣。”盧新洲再次翻譯,同時衝幾個人小聲說,“把最好的靈草拿出來,快點,不然小馬師叔要踢你們了。”
踢他們?幾人再次看向那匹小白馬,看小馬這矮小的體型,只是被踢一蹄,似乎也不是很嚴重,跟一株高階靈草的價值比,自然是挨一蹄劃算。
盧新洲一眼看出這幾人心中的想法,立刻說:“別想了,被踢了你們還是得交靈草賠罪,區別只是主動交還是我們幫你們交而已。”
“那不就是搶嗎?!”一名散修口快道。
“怎麽能叫搶呢?是你們自己找上來,先得罪的小馬師叔,小馬師叔可沒有主動去搶你們。”盧新洲翻譯著路乘的邏輯。
當上師叔後,路乘就從良了,但只是對承天劍宗的弟子們而言,畢竟他只是劍宗弟子的師叔,又不是外面這些散修的師叔,那麽自然的,他也不需要在這些散修面前維持什麽師長風范,可以盡情暴露惡馬本性。
惹了惡馬怎麽可能道句歉就走了呢?想得美!
幾名散修:“……”
他們不想交,但惡馬勢力太大,隻得各自一臉肉痛地掏出一株高階靈草。
這回,路乘終於滿意頷首,盧新洲也終於讓出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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