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阿肆又喊道:“有四名士兵擄了一個人,他們進入3幢了——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奚川,我看不見臉。”
申屠鋒他奮力往外疾奔。
春明山這一個月以來飽受摧殘,它似乎受夠了,不想繼續包容人類的胡鬧,於是他選擇反抗。
轟隆一聲,從幽靜深處傳來山谷的怒吼,天地同時震顫,松爛的泥地瞬間裂延出無數縫隙,不斷往外滲著汙水,它就像陳年的瘡疤,終於流出惡臭的膿液。
“怎麽回事,地震了嗎!?”喬斯大喊。
他試圖平衡自己的身體,但很困難。在場除了變異物種的戰士,聶禁的親信早已被震翻在地,誰也起不來。
申屠鋒暫未飛出春明山,他驚愣地看著地面正在發生的情景,眼前數根參天巨樹轟然倒塌下來!申屠鋒的揮動蝶翼猛地向前一扇,身體迅速後退躲避。聶禁有轉醒趨勢,申屠鋒卻故意大幅度一擺手,堅韌鋒利的樹枝從聶禁的左臉斜劈而下,脆生生劃出一條橫跨全臉的傷口,頓時鮮血淋漓。
“我 操你大爺!”聶禁怒吼:“申屠鋒!”
申屠鋒冷冷地睨他一眼,而後抬起頭,他的目光望向怒吼聲來源的方向。
如果沒記錯,那是前天晚上王堅章投放不明生物的地下室所在的方位。
“你知道春明山裡有個地下室嗎?”申屠鋒問。
聶禁滿腔怒火,沒聽清,“什麽?”
申屠鋒不再說話,山的震動就此停止,可危機並沒有解除,反而甚囂塵上。整個山脈陷入詭異地安靜之中,在場的變異物種,也包括捷奇在內,他們身體動物的基因迸發出來的強烈不安感迅速給大腦傳遞信號,肢體呈現防禦姿勢。
喬斯沒了平常的不正經,他抬頭看向申屠鋒。
而申屠鋒的視線一直望向同一個方向。
三十秒後,人類慘烈的尖叫聲響徹深山!
捷奇發出熊類的低吼聲,他的毛炸了起來。
申屠鋒的眼瞼不受控制地抽動,他不知想到了什麽,問:“你在春明山埋伏了多少人?”
聶禁嘴硬,不想回答。
申屠鋒沒多大耐心,拎著聶禁從高處急降,面朝下把他砸進泥地裡,接著再次飄然飛起。
“你他媽——!”
申屠鋒鋒芒逼人,“說!”
聶禁再耐操也受不住這種強度的折磨,他吐掉口中的土,憤然開口,“你們殺了幾個?”
“五個。”
“那就還剩一百三十二人。”
申屠鋒皺眉,又問道:“西基地一共多少士兵?”
聶禁察覺出申屠鋒的語調不對勁,他想了想,說:“登記在冊一共一千兩百名士兵——你到底想幹什麽?”
申屠鋒沒來得及回答聶禁的問題,人類的尖叫聲由慘烈轉為嗚咽,而後戛然而止。
聶禁終於知道不對勁了,“誰在哭?”
他話音剛落,一種類似像野獸的低沉的咆哮從空氣中震蕩而來,咆哮聲層層遞進,最終演變為駭人的嘶吼。仔細分辨這種嘶吼聲,不是動物能發出來的響動,好像人類的喉管被鑿出了一個洞,流幹了血,乾巴巴的敞開,一邊風往洞裡灌,顫鳴卻從七竅而出。
除此以外,還有無數肢體拖在地面的摩擦聲。
“不好,”申屠鋒已經猜出來發生了什麽,他低頭對喬斯喊:“快撤!”
然而他們的行動還是慢了半步,一具具腐爛的軀體輕而易舉地摧毀著草木和高樹,它們出現在眾人面前,身形高大,行動緩慢,骨頭和內髒裸露在外。聶禁手下剛參與進站在沒見過‘世面’的士兵,腦子還在反應這是什麽東西,後頸的腺體已經卻已經被尖利的牙齒撕開了一道口子,他們任由毒屍享受暢飲血液。
慘叫聲不絕於耳。
半死不活的人類士兵,他們的皮膚和血肉迅速乾癟、腐爛。倒地後不久,骨骼呈現一種極其扭曲的姿態嘎嘎作響,隨後筆直立起,加入毒屍的群體。
人類從正常到死亡,最後異變,不足五分鍾的時間。
申屠鋒冷眼相待,他問聶禁:“這事你也知道嗎?”
聶禁眼睜睜看著變故,錯愣自語:“它們是怎麽出來的?”
捷奇被嚇傻了,熊膽也得被撐破,喬斯狂跑著從他身邊經過,薅起他的頭髮,噴到:“傻子,快跑啊!”
聶良在3幢頂樓等了很久,終於等到了奚川。他對於奚川的昏迷狀態有些不滿,並且表達在了臉上。士兵忐忑解釋原由,於是聶良輕聲問了一句:“沒有弄壞吧?”
“沒、沒有。”
聶良笑了笑,伸手說道:“交給我吧,辛苦。”
“好。”
聶良近乎虔誠地接住了奚川。
士兵們終於把這燙手山芋交了出去,他們剛松一口氣,突然聽到樓下不遠處傳來的響動。
聶良看出去,微微皺眉。
驚叫聲、呐喊聲、槍和炮火聲從春明山深處而來,且不絕於耳。
“我這裡沒什麽事了,”聶良溫潤開口說道:“王教官可能需要你們的幫忙,快去吧。”
“好、好的,長官。”
士兵們其實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既然上級下達逐客令,他們也不能這樣待著。
奚川像睡著的孩子,安靜又好看,並且在不同尋常的信息素的作用下,聶良認為奚川是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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