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此時正和寧舒坐在座位之上,面前站著的則是剛才鬧事的一群人。
在靜王不善的目光之中,穿著花色長裙的女人站了出來,她是這裡的老鴇,也是這艘船的負責人。
今日來了貴客,並且花了大價錢包了船,老鴇自然想要讓這貴客玩的盡興,剛才她就是在後面吩咐後續的一切安排,所以才沒有及時得知方才前頭髮生的一切,這才讓這鬧劇發生到了貴客面前。
此時看著被掃了雅興的貴客,老鴇一邊在心裡大罵剛才惹事的人,一邊又痛恨自己心軟,怎麽就一時不察收留了那個小冤家。
老鴇在心裡嘀咕了幾句,隨即抬起頭來看向面前的貴客,賠笑道:“那個,王爺,我們不是故意的。今日是我們辦事不利,所以攪了王爺的雅興。若是王爺不嫌棄,今日的費用,我做主給王爺免了。”
老鴇在心裡肉疼,看著靜王的表情卻格外的誠懇,雖然他們都知道靜王沒有多少實權,卻也不是他們這種人惹得起的,她寧願多花點錢解決這件事,也不願意被事後再報復。
靜王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那沒有情緒的臉上看不出他到底是個什麽情緒。
倒是旁邊的寧舒看著那剛才跑出來,經過這麽一番的功夫變得鼻青臉腫的小孩,心裡不由的生出了幾分好奇。
“你們剛才那是在做什麽,為什麽要抓他?”
沉默的空氣中,寧舒的突然出聲讓眾人都嚇了一跳。
老鴇抬眼看向寧舒,發現開口說話的人竟然是這位貴氣的小公子,眼裡閃過幾絲掙扎,似乎不是很想說的樣子。
靜王看著她的樣子,朝著身旁站著的侍衛使了一個眼色,隨即那侍衛往老鴇身前一站,冷聲冷氣的道:“說!”
“是,是。”
老鴇再不敢猶豫,一咕嚕就說了出來,“那孩子是我這船上花娘的孩子,本來生出來就該處理了,但是那花娘死活不肯,一直求我將他留下來,我一時心軟就把他留了下來了。
只是前段時間那花娘死了,我便想把他送下船去,誰知道一直都沒有找到他,沒成想竟然在這種日子跑了出來,還請王爺開恩,真不是我想要隱瞞啊!”
靜王聽罷倒是沒有什麽感覺,只是看了一眼那孩子的樣子,剛想揮揮手讓他們把人帶下去,自己處理了就算了。
只是靜王尚未動手,余光就看到寧舒雙眼發亮的看著前方,一副格外感興趣的樣子,靜王想要吩咐人的動作立馬就停了下來。他略微思索了一下,直接扭頭看向寧舒,低聲道:“你很感興趣?”
寧舒以前的日子過得平順,何曾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因此在聽到這般離奇的故事,立馬就來了興趣。在聽到靜王這樣問自己的時候,他也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承認道:“我很好奇,他是怎麽在這船裡躲那麽久的?”
靜王看著寧舒雙眼發亮的樣子,頓時就改變了主意,左右今天這一趟就是為了討他歡喜,眼看著他對此事如此感興趣,他也不攔著了,大不了等他玩夠了再處理便是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靜王看著寧舒道:“既然你好奇,那叫來問問就是。”他說完便朝旁邊的侍衛勾了勾下巴,示意他做事。
那侍衛在接收到他家主子的示意之後,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直接就提著那小孩的領子,將其提到了靜王和寧舒面前。
寧舒這才發現,這孩子約莫只有十歲,身上穿著的是一套不怎麽合身的短打,臉上因為的追打青紫了大片,此時看來格外的淒慘。
寧舒只是看了一眼便問出了自己的問題,“小孩,你怎麽藏在這船上藏那麽久的?”
那孩子抬眼看向寧舒,一雙年齡不大的眼睛卻格外的有神,此時更是透著一股野性。仿佛狼群裡剛斷奶的狼崽,已經磨著爪子、齜著牙準備開始為自己捕獵。
“回話!”
那孩子還沒有盯寧舒多久,直接被站在他旁邊的侍衛一巴掌拍在了腦袋上,讓他直接往前磕去,差點就磕到了地上。
寧舒被侍衛的突然出手嚇了一跳,他抬眼瞪了那侍衛一眼,在那侍衛訕訕的往後退去之後,才看向那小孩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那個,你沒事吧?”
興許是侍衛的舉動讓他知道形勢比人強,又或許是寧舒的溫柔讓他覺得這裡的好人只有他一個,等到小孩重新抬起頭來時,他沒有那麽沉默了。
小孩伸手默默的擦掉了自己鼻子下的血,抬眼看向面前的人,不卑不亢的道:“回公子,我自小就在這船上長大,能藏人的地方自然都知道。因此,藏一段時間不算什麽。”
寧舒覺得這孩子的邏輯很清晰,於是變得越發的好奇了,“那你藏在這船上是要做什麽?你是找不到地方去了嗎?”
小孩抿了抿唇,顯然不是很想說的樣子,不過看著旁邊人高馬大的侍衛,以及這個漂亮公子身邊那個看起來風流,可是眼神十分不善的男人,還是回答道:“我娘不是病死的,她是被人害死的,我要替她報仇。”
他聲音不大卻字字有聲,在這孤寂的湖面上,鑽入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那老鴇立馬就慌了,撲上來就想要捂住他的嘴,瘋狂道:“你這雜種說什麽胡話,你娘她就是自己病死的,你要尋什麽人報仇,你瘋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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