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漾捏起杯子輕嗅,一不小心便被濃厚的酒氣熏紅了眼睛。
他眨了下眼睛:“烈酒?”
銀珍珠被酒氣勾得珠忍不住吐了吐舌頭,捏著杯子陶醉地輕嗅:“這是妖族獨有的美酒,比外面那些酒相比酒味更香醇!喝起來更過癮!”
白歸晚冷笑一聲,絲毫不給面子:“難喝。”
銀珍珠:“……”
白歸晚嫌棄地瞥了眼桌上的酒壺,“說這種東西好喝,你怕是這酒喝得太多,腦子被燒壞了吧。”
銀珍珠:“…………”
銀珍珠尷尬地舉著酒杯,放也不是,喝也不是。
青漾卻對這酒有些興趣,先嘗了嘗杯沿沾著的一滴酒液。
妖族自釀酒比外面的酒多了幾分植物的清香。
他感覺還不錯,便將剩下的全部一口飲盡。
白歸晚一不注意,青漾的酒杯就已經空了,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酒液入喉的瞬間,青漾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這個感覺……不太對。
酒液從舌頭順著喉嚨一路向下燒到了胃裡。
但這還遠遠沒有結束。
胃迅速燒疼之後,酒液跟隨血液在全身每一處肆虐奔騰,最後直衝大腦,效果拔群。
青漾剛在銀珍珠期待的目光裡勉強扯起一個笑意,下一刻身影就一晃,恰好歪倒在了白歸晚的懷裡。
青漾肌肉發力,但四肢軟綿用不出一點力氣。
這麽強悍的效果,讓青漾有瞬間懷疑妖族是不是在這杯酒裡加了其他的料。
青漾強撐著想要直起身子,幾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連頭頂白歸晚看向自己的臉,都出現了重影。
坐在對面的銀珍珠此刻心情十分複雜,不僅尷尬,還忐忑。
他表情嚴肅地再三對白歸晚強調:“白閣主,這酒是清白的,我們妖族也是清白,我們真的沒有在這酒裡加其他的東西!”
他看著眼倒在白歸晚懷中的青漾,心道這人的酒量實在不行!這才小小一杯,怎麽就這種反應了呢!
銀珍珠憂心白歸晚會疑心他們妖族圖謀不軌,絞盡腦汁思考該如何證明青漾剛才喝下的那杯酒真的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白歸晚終於笑夠了,手指點在青漾的唇上,抽走他體內的酒氣。
“唔。”青漾頭腦瞬間清醒,只是四肢還有些綿軟。
“這麽多年酒量還是一成不變的差。”白歸晚甩掉指尖的酒氣,語氣有些嫌棄。
見青漾的臉色還有不正常的酡紅,白歸晚探上他的手腕,從蓮晶手串中取了一整套茶具。
在銀珍珠驚詫的目光中,白歸晚一整套沏茶的動作行雲流水。
將沏好的第一杯茶塞到青漾的手心裡,見人還是沒什麽力氣,白歸晚又從青漾手裡拿回茶杯,直接將杯子送到了他的唇邊。
永遠大少爺脾氣的白歸晚一邊給人喂茶水,一邊沒好氣地訓道:“下次沒我在旁邊,你不許碰酒。”
第17章
萬黃金怕白歸晚等得不耐煩,左右兩肩各扛著兩具屍體,直接一路飛跑回來。
作為一隻虎妖,還是一隻深受妖主器重的虎妖,萬黃金在外的形象,一直是威猛凶狠。但每次見了白歸晚,他都要像是從老虎變成小貓。而他如此懼怕白歸晚的原因,可以追溯到八百年前。
八百年前,萬黃金還只是一隻一百歲了才堪堪學會化形的小妖,同年齡的虎妖原形都已經成年,個個身強體壯,威武霸氣,唯獨他,妖形還停留在幼虎的模樣,受盡了同齡虎的嘲笑。
被同齡虎妖排擠之後,萬黃金一怒之下獨自跑出妖族領地,結果第一次出門就倒霉透頂,正好遇上了正在為煉製傀儡而尋找材料的白歸晚。
那時的他原形極為漂亮,一身毛發不僅油亮順滑,還有著與成年獸族不同的柔順觸感。雖然因為這身毛毛被同齡妖門嘲笑,但實際上他非常喜歡自己的漂亮毛毛,髒了亂了都要及時打理清洗。他在外面玩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乾淨的溫泉。結果他還沒來得及下水,就被路過的白歸晚盯上了。
白歸晚面色黑沉,一身陰鬱之氣。
萬黃金看到他的第一反應,是自己竟然倒霉到遇到了母獸曾經提起過的惡鬼!
因為鬼界與上青川的唯一通道在妖族領地,偶爾會有從鬼界偷跑出來的鬼族。這些鬼族的面容被母獸形容的十分可怕,對於還算小妖怪的萬黃金來說,簡直是童年陰影。
被白歸晚冰冷的視線上下打量的時候,萬黃金滿腦子都是自己要被惡鬼吃掉了!於是忍不住渾身打顫,嚇尿後羞恥又恐懼地用爪子捂著虎臉嗷嗷大哭。
白歸晚見他如此反應,臉上露出嫌棄神色,操縱傀儡絲把他扔回溫泉裡,等他自己在溫泉裡撲騰乾淨了,幾根傀儡絲再次把拎出來扔到岸邊。
大概是萬黃金哭嚎得太慘,白歸晚扒光了他半身的毛發後,又往他嘴裡塞了什麽東西,然後片刻不停地走了。
突然禿了的萬黃金委屈得不行,又擔心剛才被白歸晚強行塞到嘴裡的東西有毒,趴在地上吐了半天都沒吐出來,還把自己累得夠嗆。
戰戰兢兢等了七日,預想中的死亡還沒有到來,萬黃金重新振作起來,連夜逃回了妖族領地之中。
經此一劫,萬黃金當時還算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創傷,之後一百年裡,一直膽戰心驚地藏在妖界裡,再也沒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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