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覃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顫抖著眼皮再次凝視白歸晚。
不過是一個九重天而已……隋覃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人的境界不過是九重天,為何卻有如此可怕的能力。
隋覃手中靈力凝聚,傀儡絲不僅沒能扯斷,還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鮮紅刺目的血線。
不只是他,站在他身邊的仙人都漸漸感覺到了脖子上的異樣。
白歸晚指尖微動,幾人的身形便被扯了晃了晃。
白歸晚凌厲眉眼間浮現出不耐:“還沒選好?”
隋覃毫不懷疑,只要他們做出令他不滿的選擇,這座完美無瑕的神女像就會連同他們幾個的脖子,被這些傀儡絲收緊、絞碎!
若在仙界,這點小傷他們根本不放在眼裡,但如今仙界破了,飛升之後脫離凡胎的仙體在上青川中莫名失去了快速複原的能力,如今他們的情況甚至還不如這些修仙者!
性命攸關,眾仙不敢去賭。就如同仙界徹底破碎前,青漾讓他們在自身和仙界中二選一,最終結果就是仙界被毀!
青漾在前已經告訴了他們一個道理——永遠不要去和一個瘋子打賭!
隋覃在心裡權衡利弊,很快做出決定:“青漾可以給你!”
這個白歸晚實力強大,還與青漾有過節,若是把青漾交到白歸晚手裡,眼下對他們而言未免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今日仙界被毀皆是逆仙青漾所為,逆仙青漾罪孽深重,必須要為此事負責!”隋覃臉色陰沉,眸光略顯狼狽,提起被摧毀的仙界,他的雙目中便湧出滔天的恨意和憤怒,“你將他帶走之後,必須將他關押起來,否則他日後必定要惹出更多禍端!”
他話沒說完,就感覺脖間忽然濕潤。
隋覃驀地停下,低頭看到領口的布料已經被從自己傷口處流淌下來的液體打濕。
隋覃呼吸一滯,不可置信地抬手,撞上白歸晚似笑非笑的目光:“你們如今還有什麽資格能夠與我討價還價?”
隋覃沒想到這個人會如此陰晴不定,心中又開始懷疑將青漾交到他手中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隋覃強忍劇痛,指著站在神女像前已經破開陣法的青漾,冷冷笑道:“就算我們把青漾放給你,你以為他就會束手就擒,任由你帶走麽?”
白歸晚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仰頭大笑了許久,才止住笑意。
他冷冷道:“我要這人,難道還管他願不願意?”
隋覃等人見他如此反應,反而放下了心。
青漾鴉羽般眼睫微顫,在眼下落下一片陰影,他終於抬頭看向臉色陰沉白歸晚,開口卻不是求饒和討好。
上青川下起了小雨,細如牛毛的雨絲帶走他唇間的血,令他失去血色的臉顯得幾乎透明。蒼白失色的薄唇動了動,在眾人的視線中,他用八百年前白歸晚再熟悉不過的語氣,嗓音沙啞道:“白正,毀了那座神像,我跟你走。”
白歸晚有一瞬間的失控,他的臉上瞬間失去所有的表情,漆黑冰冷的目光看向青漾,裡面只剩下無盡的恨意:“八百年未見,你與我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青漾!”他恨得咬緊了後牙,胸口因為一瞬間湧上來的怒火劇烈起伏,雙目也染上一片赤紅,怒不可遏吼道:“我真想現在就殺了你!”
“你可以隨意處置我。”青漾目光依然平靜,手中靈力化成的劍影晃了晃,似乎要因為靈力耗盡而消散,他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卻仍挺立站在那裡與白歸晚談條件:“但在此之前,你先毀了那座神像。”
隋覃等一眾仙人望著看上去瀕臨失控的白歸晚,臉上神色都複雜起來,生怕這個瘋子似的白歸晚真的會對神女像動手。
“你以為這還是八百年前嗎?如今你有什麽資格來和我談條件!”白歸晚盯著青漾,一字一句道:“我要將你帶給我的痛苦,百倍千倍萬倍的還給你。你要我毀了這神像,我偏不如你的意,我不僅不會毀了她,還要幫這群人護著她。”
“木靈!”
攔在玉清宗長老面前的木靈飛身過來,恭敬垂首:“閣主。”
白歸晚:“你在這裡看著這座神女像,任何人膽敢靠近,直接殺了。”
木靈握緊手中長劍:“是!”
白歸晚一揮手,收回纏在隋覃等人脖子上的傀儡絲,飛身朝青漾攻去。
隋覃等人見此情形,心中大喜,恨不得下一秒白歸晚就能將青漾當場殺死。
站在人群之後的相陽子等人見識過白歸晚發瘋起來是什麽情況,都下意識偏開了視線。
青漾看著臉色冷凝的白歸晚,一動不動,手中所執青色長劍在與密密麻麻的傀儡絲糾纏上來的瞬間化為絲縷青色靈氣,順著銀絲纏上了白歸晚的指尖。
白歸晚眸光微動,指尖攻勢凌厲的傀儡絲銀芒乍現,纏在青漾的脖子上不斷收緊。
青漾不受控地仰頭,從喉嚨裡溢出一聲細微痛苦的喘.息。
他瘦削的身體也支撐不住,朝著白歸晚的方向直直倒了下去。隻一瞬間,縛緊的傀儡絲便在他修長如白玉的脖頸上留下道道噴血的傷口。
人群後方看到這一幕的戈姤妜不忍直視地別過眼去,忍不住道:“白歸晚可真是對他恨之入骨,出手竟然如此殘忍。”
相陽子哼道:“被白歸晚記恨的下場都看到了吧,所以說啊,不要去招惹一個瘋子。”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