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個比一個蠢!
青漾蹲下去:“小十,你抬腳我看看。”
白歸晚聽到青漾和緩的嗓音,忽地回頭:“小十?”
青漾眼神專注,正在觀察小傀儡的腳底,回答白歸晚的疑惑:“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私下叫。”
白歸晚臉色變了幾變,最後盯著他白皙的後頸,輕哼道:“就算你如今費盡心思討好我,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
“我當然知道。”青漾蹲在地上,仰頭時後頸便陷入了柔軟的裡衣中,問他:“小十你做的很急麽?”
這句話不知道戳中了白歸晚哪一點,青漾掀起薄紅的眼皮看向白歸晚,就見白歸晚又在眨眼間變了臉色。
青漾抬起一隻手,輕輕摁在白歸晚的膝蓋上,指尖隔著衣服蹭了兩下:“你看,小十兩條腿長短不太一樣,所以才總走路不穩。”
白歸晚瞥了眼放在膝蓋上的手,半晌過後,他沉著臉起身,拎起小十走了。
用完晚膳,青漾起身出了房間。
站在五十天下閣的六樓走廊上,憑欄可看到主城中的萬家燈火。
主城是上青川中靈氣最為濃鬱之地,因此皓陽宗、雲劍宗、千枝閣等宗門都圍繞在主城附近靈氣充足的地方,以便於弟子們的修煉。
主城地下的靈氣分成幾股流向幾個宗門的方位,青漾看著靈氣流動的軌跡,片刻後轉身離開走廊。
樓梯上方鑲嵌的夜明珠宛如一片星空,在青漾的頭頂上方灑下一片柔和的光輝。他白天走在樓梯上並沒有留意這些,入夜之後才發現五十步天下閣裡隨處可見琉璃和寶珠,各種礦石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分外美麗。
青漾傷勢未愈,腳下步伐緩慢。
五層中的珍寶安靜地躺在琉璃展櫃中,青漾大多隻掃一眼不會停留,一路走到了一層,視線不經意間掃過一層的角落擺放了幾把寶劍,青漾才終於被吸引視線。
寶劍鑄成後應有劍光,這幾把劍的光芒如同劍刃一般鋒芒畢露,若是修為境界不足的人,多看一眼會被灼傷雙目。
青漾走到展櫃前看了片刻,絲毫沒有被劍光影響。
這幾把劍的劍身上都有鑄劍師刻下的劍紋。劍紋的作用可大可小,一般鑄劍師在劍身上留下的劍紋只有裝飾作用,而一些鑄劍師則能通過劍紋增強劍原本的威力,或者能夠賦予劍額外的奧義,這主要與鑄劍師的能力有關。
而這幾把劍的劍身上劍紋繁複流暢,應當都出自名家之手。在旁人看來或許是難得一見的好劍,但在青漾眼中卻有這樣那般的不足之處。
畢竟他在八百年前就已經在白歸晚手裡得過一把天下第一的劍。
如今在修真界中流傳的一百二十套劍紋,其中有一百零一套是當年還只是十六歲少年的白歸晚在一年之內創作出來的。
可以說,這幾把劍的鑄劍師在鑄劍上的造詣,甚至不如八百年前尚未成年的白歸晚。
白歸晚從下二樓上來,身後還綴著兩條尾巴。
他剛要往樓上走,眼睛余光掃到角落的身影,不自覺停下了步子。
小春跟在他身後,想要去六樓找青漾問幾個他白天教給它的記帳方法相關的問題,眼下看到人,根本不管白歸晚是什麽臉色,直接奔著青漾的方向跑過去。
青漾聽到背後的腳步聲,緩緩回身,便撞上了白歸晚冷淡的視線。
他微微垂眼,看向奔向自己的小春和小十,視線從小十腿上掃過,開口道:“小十的腿好了?”
小十原地轉了幾圈給他看:“主人把我長的那條腿削短了,現在兩條腿是一樣長的了。”
青漾忍俊不禁,彎腰摸了摸它的腦袋:“怪不得看著你又矮了些。”
小春擠到青漾和小十之間,直接把小十頂開了,然後拉住青漾的手:“你也看看我。”
青漾彎了彎唇:“好。”
白歸晚看著眼前合家歡的場景,唇角一點點耷拉下去。
好在趕在他發作之前,小春松開了青漾的手,把自己抱了一路的帳本遞過去:“我按照你白天說的做了新的,你看看。”
見青漾從小春手裡接過帳本,白歸晚眼神變得奇怪起來,走到青漾面前兩步遠的位置停下,問:“白日你教了他這些?”
“嗯,白日裡無聊,便和小春聊了一會兒。”青漾拿著帳本,低頭看得認真。
白歸晚抱臂站在旁邊,面無表情盯著青漾給小春事無巨細的講解。
等小春滿意地拿回帳本,他才開口冷冷道:“從明日開始你便做這蠢東西的下手,輔佐他完成閣裡每日的入庫和清點。”
青漾抬眼看向他,眼中浮現幾分訝異:“你讓我管倉庫?”
白歸晚視線在他臉上巡視,看上去似乎又在生氣的邊緣:“怎麽?不願意做?”
青漾搖了搖頭:“只是有些意外。”
白歸晚冷哼:“自作聰明,別以為你有多了解我。”
扔下這句話,他便轉身往樓梯走。
走了兩步沒聽到身後的人跟上來,又回過頭來瞪青漾:“還不快點跟上來!”
青漾失笑,抬步跟在白歸晚身後,卻發現這人走得極慢,只要他再快一點,兩人就要變成並肩而行。
青漾垂下長密的眼睫,看著兩人之間始終半步遠的距離。
白歸晚推門進了寢房,青漾站在房門前問他:“我今晚睡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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