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五皇子和淑貴妃已死,剩下的士兵很快落入下風,被太子一黨的士兵全部拿下。
太子提劍站在人群中,聽完士兵上報的戰況,看了眼地上五皇子和淑貴妃的屍體,“孤的四弟呢?”
四皇子仿佛在這皇宮中憑空消失了一般,太子的人在皇宮中搜索到了天邊泛白,也沒能找到四皇子的身形。
太子聽完了手下的匯報,溫潤俊朗的臉上一片漠然,抬手抹去眼睫上血珠,不經意間在眼尾留下一道殷紅,他定聲道,“封城,務必將所有亂黨全部找出來!”
他將沾滿鮮血的長劍扔給身邊的人,起身往老皇帝的寢宮走去。
原本恢弘的宮殿經過大火一整夜的灼燒已經坍塌破敗得不成樣子,太子滿臉悲痛,站在斷壁殘垣之前久久沒有動作。
“殿下節哀。”原本在老皇帝身邊侍奉的大太監這會兒也是灰頭土臉,砰的一聲雙膝跪倒在地,嗓音悲愴道,“此事皆因五皇子和淑貴妃奪位,幸有太子殿下力挽狂瀾,在亂成賊子手中拯救了東凌皇室。”
身後的士兵聞言齊齊跪下,“還請太子殿下繼位,庇佑東凌!”
德歡宮中,除了的德歡的哭泣聲,一片死寂。
宋以凌為了將老皇帝的屍體從火海中帶出來,脊背被燒斷的房梁砸中,皮膚也大片被灼燒,他來不及處理身上的傷口,見到德歡還沒有走,心中又急又氣,強撐著將人帶了回來,自己卻昏迷過去。
宋以凌被德歡斷斷續續的哭聲吵醒,眉心不由皺了皺,剛要張口,一個太監縮著脖子跑了進來。
小太監附在德歡耳邊說了幾句,德歡臉色幾變,難掩眼中的茫然,紅潤的唇也被咬住了。
“母親,發生何事了?”宋以凌見她如此神態,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德歡恍然回神,讓殿中的其他人全部出去,才顫抖著嘴唇開口:“凌兒,太子贏了。”
宋以凌聽到這個消息也恍惚了一瞬,卻並沒有感到意外,他問德歡:“太子舅舅的符紙是從哪裡得的?”
德歡眼神躲閃,沒有開口。
宋以凌歎了口氣,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站起來走到老皇帝的屍體前看了片刻,回頭望著六神無主的德歡,“母親,您可想過離開皇宮。”
德歡騰地起身,表情激動,目光憤怒,“凌兒!”
“賢侄想帶東陵的公主去哪兒?”太子從殿外走進來,殿外的宮人竟然沒有一個提前稟告。
宋以凌表情微變,垂在身側的雙手默默攥成拳。
太子已經換上了一身明黃色的朝服,溫潤的視線在母子二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老皇帝的屍身上。
他負手而立,氣質不似往日內斂穩重。
太子掃了德歡一眼,語氣不喜不怒:“德歡你真是胡鬧,怎能將父皇私自帶出來。”
德歡立刻紅了眼,“父皇還沒……你和五皇子就——”
“德歡!”
“母親!”
太子和宋以凌同時厲呵出聲,德歡立刻噤聲,眼眶更加紅了。
太子似笑非笑:“德歡,這種不聰明的話以後還是不要說了。”
德歡恨恨地瞪他一眼,便見太子又輕笑起來,抬眸看向一臉沉鬱的宋以凌,“說起來,此次平息亂黨,還多虧了以凌的符紙。”
宋以凌嘴唇微動,沒有開口。
太子也不以為意,他上前扶著德歡的胳膊,德歡自是不願意被他觸碰,奮力掙脫卻見太子紋絲不動,反而被他強勢地壓在了位子上,“我知父皇離開你心裡難受,這幾日好好在宮中休息,等我繼位之後,你便是東凌唯一的長公主,一切都不會變的。”
太子話一出,德歡和宋以凌的臉色同時變化。
太子看向眼含關切看向德歡的宋以凌,意味深長道:“孤知道你是孝順孩子,只要孤在一天,德歡便不會受委屈。”
宋以凌攥緊拳頭,低頭道:“多謝太子舅舅。”
太子走後,殿中安靜良久。
德歡像是終於收拾好了情緒,緩緩開口:“凌兒……”
宋以凌忽然開口:“陣法的漏洞已經被發現了。”
德歡愣怔:“什麽?”
宋以凌:“現在陣法漏洞被各大宗門看守,我無法靠近。”
德歡一急:“那靈谷怎麽辦?”
“知道靈谷的人太多,本來就已經不夠了。”宋以凌走神一瞬,回過神來注視著神色慌張的德歡一字一頓道。
他深深看了德歡一眼,難免怨懟,“母親,你對身邊之人太過心軟。”
德歡摸了摸自己的仍然光滑細致的臉頰,大腦一時間湧上各種情緒,她哀切地喚道:“凌兒,在這世上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宋以凌搖了搖頭,抬手摁住德歡還在顫抖的單薄肩膀,“母親,你怎麽還不明白,這個世界上,你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他壓下身子,在德歡的耳朵狠聲道:“母親,只有將權利握在自己的手裡,才能不活在別人的眼色下。”
宋以凌直起身子時扯到背後的傷口,他表情失控了一瞬,正在晃神的德歡卻毫無所覺。
他強忍皮膚灼痛撕裂的痛苦,問德歡:“母親,我之前給你的符紙還有多少?”
德歡恍惚了一瞬,連忙起身走到床邊,打開了一處暗格,此刻心頭滿是後後悔的情緒,懊惱道:“只剩下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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