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道:“那童子說國師這幾日像是換了一個人,就連平時的習慣一夕之間都有了變化。”
德歡聞言臉色更冷:“難道國師也被妖物附身了,那今日之事,會不會是刻意謀劃?”
老皇帝臉色複雜,捂著胸口一陣劇烈的咳嗽,德歡見此臉色又白了幾分,老皇帝勉強壓下胸口的不適之感,又耐心地安撫了德歡幾句,才帶著一群宮人離開。
太子給太醫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留下,等其他人都走了,太子讓其他奴婢全都退了出去。
德歡剛要發怒,太子就在她床邊坐了下來,溫柔撫上她的臉頰,眼底帶著明顯的疼惜,“孤必定會為你抓到那該死的妖物!”
德歡本想發火,一聽太子這話眼眶頓時紅了,“哥哥,你要為我報仇。”
太子痛心地將滿心委屈的德歡攬入懷中,輕輕撫摸著後背安撫,在德歡看不住的地方目光冷沉,“當然,孤不會放過所有傷你的人。”
德歡在太子懷中靠了一會兒,目光落在了仍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太醫身上,“你讓他留下做什麽?”
太子撫摸著德歡的肩膀,問下方的太醫,“父皇今日的身體如何?”
太醫心神一顫,支支吾吾道:“陛下的身體……”
德歡從太子懷中掙脫出來,滿是狐疑地瞪著太子俊美的臉,“你問這個做什麽?”
太子淡然道,“只是關心父皇的身體罷了。”
他似笑非笑問道:“我是太子,關心父皇的身體情況自然再正常不過,太醫有何不敢說的?”
太醫心中更加忐忑,咬了咬牙開口道:“陛下的身體沉屙難醫,如今也只能□□。”
德歡原本還在懷疑太子的目的,一聽到太醫的話,急聲詢問:“父皇這幾日明明吃了許多——”
她還沒能將話說完,就被太子微笑著抬手捂住了嘴巴。
太子無視德歡怒瞪的視線,對太醫道:“出去吧,今日之事不必告知第四人。”
“是。”太醫心驚膽戰,起身時卻還是不小心用余光掃到了床上兩道過分親密的身影。
他心下一沉,連忙收回視線快步逃了出去。
見太醫出了門,德歡垂眼,狠狠在太子掌心咬了一口。
太子微微蹙眉,臉上閃過一瞬的怒意。
德歡冷眼瞪他:“你到底要做什麽!為何不讓我說下去?”
太子收回手,打量著德歡剛才那一口留在掌心的水跡,德歡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見他臉上露出調笑,才猛地意識到他到底在笑什麽。
德歡惱羞成怒道:“擦掉!”
太子瞅著她漲紅的臉頰輕笑,見德歡又要發怒,才徐徐開口道:“知道長生谷的人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添一個太醫。”
“若是你方才把話說完,那何太醫便不可能活過今日。”太子略帶懲罰意味地捏了捏德歡的下巴,在對方發怒之前道,“何太醫是太醫院中最擅長女子美容的太醫,若是死了,你的臉如何治好?”
太子語氣寵溺道:“你以為孤為何這麽做,最後還不是為你了?”
德歡聞言一愣,在太子溫柔包容的目光中表情不太自在,“你為何不早說。”
太子道:“若是早說了,你此刻就不心疼孤了吧。”
德歡臉上的熱意散了些,才扯住太子的衣袖,擔憂道:“明明這段時間父皇一直在吃長生谷,為何身體卻不見好。”
太子眸光閃了閃,溫聲道:“父皇老了。”
德歡一想到這種可能,就感覺天要塌下來了。都說皇家無情,她卻是從小被萬千嬌寵長大,皇帝在其他皇子皇女的眼中威嚴大於親情,但在她這裡,感受到的一直只是純粹的父愛。
“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德歡不能接受老皇帝有一天會死。
太子盯著德歡眼角的淚珠,輕輕歎了口氣,“有孤在,你也可以一直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公主。”
德歡注視著他的眼睛,想要看出些什麽,太子被她看得笑了起來,“不必害怕,孤會替你解決所有的煩心事。”
德歡卸下心防,泣不成聲撲進了男人的懷中。
太子走後,德歡沒讓方才出去的侍從進來。
她依靠在床頭,閉眼思索著什麽。
不知過了過久,她若有所感,突然睜開了眼,露出驚喜的表情,“凌兒?”
一道身影出現在床邊,看見德歡臉上的傷和眼角的淚痕,宋以凌臉色瞬間變得陰狠,“母親,是誰傷的!”
德歡淚水立刻又止不住地滑了下來,宋以凌見到她的眼淚心臟瞬間就像是被一雙手死死攥住,連忙上前握住德歡白皙的雙手,“是誰傷了您,兒子這就去為您報仇!”
德歡靠在青年已經變得寬闊的肩膀上,語氣少了往常的盛氣凌人,此時顯得格外脆弱,“是妖物!”
宋以凌眸光沉下去,“妖物?”
他立刻就要起身:“母親等著,兒子這就去殺了那妖物為母親報仇!”
德歡連忙將人拉住,“凌兒,等等!”
宋以凌回頭仔細打量她的神色,擰眉道:“母親,您是不是還有其他心事?”
德歡猶豫良久,在宋以凌關切的視線中抿緊紅唇,低聲道:“我覺得,你太子舅舅已經在準備謀權篡位了。”
宋以凌怔住,“怎麽會?”
德歡苦惱道:“父皇最近身體越來越不好,淑貴妃那邊也一直在盯著皇位嗎,你舅舅怕生出意外,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我感覺他已經快要忍不住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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