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凌愣了片刻,才訕笑道:“不知白閣主為何想要知道家父的下落?”
白歸晚挑眉:“當然是為了陣法。”
宋以凌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家父的閉關之處。”
見白歸晚不信,他連忙道:“家父閉關從不會告知任何人,無論是我……還是宋無霜都不知道。”
宋無霜,宋秋鴻與原配夫人的獨子,穿靈宗的現任掌門。
聽到這個名字,白逸心安靜了一瞬,臉上浮現出嘲諷之色。
夏若海棠坐在桌邊給白狐梳理毛發,路星彩蹲在桌上看床邊的熱鬧。
發現白逸心臉上的表情後,路星彩好笑道:“白逸心臉上這是什麽表情?”
他扭頭問夏若海棠:“他不會是在嘲諷宋以凌吧?”
夏若海棠道:“他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所以意識不到如今的境地有多可笑。
路星彩嘖了一聲,覺得白逸心這人實在是可憐又可笑。
宋無霜確實太過平庸,但好在性格敦厚,一宗掌門之位也能勉強勝任。當初宋秋鴻將掌門之位傳給宋無霜而不是宋以凌時,鬧出不少動靜來。有人覺得宋無霜天資太低不配做掌門,這掌門之位還不如讓給宋以凌,雖說宋以凌脾氣古怪,但好歹在修煉上頗有天分。
但有人認為只要宋無霜在,穿靈宗掌門之位就不可能落到宋以凌頭上。要怪就怪宋以凌的身份上不了台面,是個母不詳的私生子。
在宋秋鴻的心裡,宋以凌的地位必定是比不上宋無霜的。但無論如何,宋σw.zλ.以凌的處境但也比他白逸心好上千萬倍啊!
眼看宋以凌說不出宋秋鴻的下落,白歸晚沒耐心繼續聽下去,抬手撤走了之前設在白逸心身上的障目術法。
看到床尾突然多出來一個人,宋以凌難免被嚇了一跳,看到對上眼中宛如實質的恨意時,他怔了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有些驚訝道:“白逸心?”
白逸心冷笑一聲,“我還沒死,你是不是很意外?”
宋以凌看著他如今的模樣皺了皺眉,“你——”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白逸心猛地朝他撲了過來。
宋以凌開始時沒有防備,被白逸心狠狠咬住了脖子,劇烈的痛意襲來,他痛呼一聲,看到白逸心叼在唇齒之間的血肉後飛快低頭掃了一眼,抬眼怒聲罵道:“白逸心!你有什麽瘋病嗎?”
白逸心還在陰惻惻的笑,配上他牙齒裡的血肉,畫面詭異又恐怖。
正面白逸心的宋以凌不免被這個場面瘮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見白逸心再次朝著自己撲過來,宋以凌也不再坐以待斃。
兩人身上都被束縛,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廝打纏鬥。
白歸晚面無表情看著,撐在身側的手臂忽然被握住。
“白正。”青漾在他背後喚他,語氣顯然不對勁。
白正立刻回過頭去,問:“怎麽了?”
青漾湊到他面前,兩人的額心輕輕碰在一起。
青漾:“你看。”
白歸晚的視野中再次出現了五彩斑斕的氣運。
唯獨原本縈繞著淡淡紫氣的皇宮上方,被濃鬱的黑雲籠罩。
青漾的嗓音仿佛從遙遠的曠古傳來:“這是鬼界的死氣。”
東凌皇室氣運將盡,今夜便是開端。
與皇城相隔百裡的偏僻城池中,嫵嫵和張景從城中某處府邸翻牆而出。
嫵嫵懷中是一隻虛弱的狸貓,憂心道,“它傷得太重,不知道能不能撐過今晚。”
“我要再回去把那家紈絝揍一頓吧。”她示意張景先把狸貓抱過去,“你先帶它回去吧。”
張景將狸貓溫柔接過,抬頭注視著她,“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嫵嫵瞥他一眼,道:“也行。”
她剛要轉身,忽然覺察到什麽,腳步停下,抬頭直直看向某個方向。
像是看到什麽震撼的場景,張景看到她的瞳孔瞬間放大。
張景順著她的視線去看,入目只有濃濃的夜色。
嫵嫵似是看大的場景震住久久不能回神,張景問她:“怎麽了?”
嫵嫵遠眺皇城上方濃鬱鬼蜮大門,低聲喃喃道:“鬼界的大門開了。”
嫵嫵抿緊唇瓣,嗓音艱澀道:“這麽多的死氣,一定是突然死了很多人。”
張景聞言,表情立刻變得嚴肅,“哪裡?”
嫵嫵眯了眯眼,從濃鬱的黑色鬼氣中辨認出只在特殊地方才會有的紫氣。
“是……”她喉嚨忽然間變得乾澀,咽了咽口水,才說出口,“皇宮。”
皇宮上方,鬼氣之中顯現出一道巨大厚重門洞,宛如深淵巨口撕碎了天幕。
隨著徐徐打開的鬼門,兩道頎長身影從鬼界中不徐不疾踏出。
褳寒雙手交疊在身前,悠然欣賞著皇宮中的廝殺場景,對身後的冬影感歎道:“權利之爭自古以來都是如此的殘忍啊。”
冬影安靜地觀看這場血腥廝殺。
視線不經意掃過遠處,看到熟悉的身影時褳寒眸光亮起,笑道:“今晚竟然這麽熱鬧?”
白歸晚若有所覺,抬頭恰好和褳寒對上了視線。
褳寒剛舉起手打了個招呼,就收獲了白歸晚的一個白眼。
“瞧見了沒?”褳寒莫名興奮起來,側過身子和冬影得意道,“我這個小師弟還是如此不待見我。”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