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連他都是寄人籬下身不由己,靠什麽去救二哈?
路時從系統商場兌出兩袋最好的狗糧和肉罐頭,失魂落魄地交給欒宸。
“王爺,要是有可能的話,能不能麻煩你把這個帶給它?”路時眼眶通紅。
至少要做隻飽死的小狗。
欒宸接過東西,手指緊了緊,低聲說:“本王會盡量想法子救它。”
路時勉強笑了笑,“好,如果不連累王爺的話。”
他知道對方只是在安慰他。
畢竟以七王爺的性格,假如真的有把握,那他應當不會對他說“盡量”兩個字——他會說“本王保證”。
王爺說到就會做到,所以沒有隨便承諾,大抵就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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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數日,別院的氣氛都十分低迷。
路時每天都在絞盡腦汁思考,希望有一個完美的方法,能夠救出二哈又不波及其他無辜的人。
但始終沒有找到。
這天一早,他正站在灶台前,心不在焉地攪著砂鍋裡的蓮葉糖豆粥。
底下一把旺火燒了太久,煮沸的淺綠色粥湯終於從鍋沿漫出來,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響,汁水四濺,有些甚至嘣到了他的手上。
路時渾然不覺——
直到一隻手橫斜裡伸出,把他往後拉了兩步,再順勢把灶底的火門踢攏。
“王、王爺?”
路時回神,一邊手忙腳亂把鍋端下灶頭,一邊詫異道:“你怎麽到這兒……哦,早飯馬上就好……”
“本王不是來催膳的。”
欒宸看著少年因為日日提心吊膽而瘦了不少的下巴頦兒,頭疼地皺了皺眉。
他把路時拉出局促的夥房,遞給他一張帕子,示意他擦擦手。
“還記得嗎?今日是圍獵的第一天。”欒宸說,“本王帶你去透透風。”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七王爺想帶上這小廚子時,不會再說“你來伺候”這樣的話。
帶人透風就是帶人透風,沒什麽好遮掩的。
小廚子心情不好,連粥都會煮糊,他也是為了自己的胃口著想。
路時沒有意識到這點細微變化,習以為常地遵循內心想法:“算了吧,我就不去了,我想在家裡歇著。”
一是因為沒心情,二是因為他有自知之明。
丞相的兒子還關在牢裡,皇帝肯定也不怎麽喜歡他,他這樣的眼中釘,去了說不定又要惹多少麻煩。
欒宸見他蔫頭耷腦,沒有勉強,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是嗎,可惜了。”
“本王還想你若是去了,至少可以替本王牽牽馬、端茶送水……罷了,本王也可以自己來。”
自己來?
路時聞言疑惑地抬頭:“韓大哥不去嗎?”
欒宸:“除皇帝的親衛外,其余侍衛不得入內。”
路時:“……那圍獵場就沒有別的下人伺候了?”
欒宸:“本王不愛旁人近身。”
路時懷疑地看著他,是嗎?王爺還有這種習慣?他怎麽沒發現?
欒宸神色自若,語氣平靜地說:“無妨,你若不想去便不去,不用為難。”
說完他頓了一下,又道:“今日不必下廚,歇著吧。”說完轉身抬步往外走。
下一刻,少年清脆的聲音果然響起:“等等。”
欒宸唇角微微一動。
路時追上前,仰著臉對欒宸說:“我還是去吧,不然王爺身邊沒人多不方便。”
“而且圍獵不是要比賽的嗎?這樣王爺贏了的話,我還能替王爺拍掌叫叫好。”
剛才看著欒宸孤零零的背影,路時總覺得他有點可憐巴巴的。
大概是因為,反派都是被人孤立的吧。
欒宸不動聲色點頭:“好。”
“那我需要帶點什麽嗎?”路時就像要去春遊一樣,虛心請教,“兵器?水?吃食?”
“不用,”欒宸乜他一眼。
“日頭大,去換身衣服,已經送到你房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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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的獵場就在行宮邊的山腳下。
獵場的外圍搭起了十幾座涼棚,每一個棚內都有婢女和小廝候著,棚內瓜果糕點應有盡有,甚至比七王爺別院裡的還要豐盛。
涼棚裡是即將參加圍獵的各位官員將領,還有他們前來觀戰的家眷,熱熱鬧鬧聚在一起說笑。
還有人互相走動,與同僚結交攀談。
除了恐同這一點,大衍的民風總體上倒是挺開放的,女性同男子享有差不多的權利,和史書上那些真實存在過的朝代還是有所不同。
最冷清的當數七王爺的涼棚。
婢女和小廝都被遣走了,只剩下欒宸和路時兩人。
少年身上穿的是一套嶄新的白色滾藍邊的夏衣,襯得一張臉越發雪白可愛,一雙眼睛像浸過水的葡萄,烏溜水潤。
但他對自己的好看似乎一無所知,一會兒撥弄桌上的果子,一會兒探頭看外面的景色。
路時沒有察覺出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
他今天不怎麽敢看欒宸,對方穿了一身玄色的獵裝,整個人挺拔如松,比平日裡還要颯爽軒昂。
帥得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王爺,圍獵什麽時候開始?”路時望著被攔起來的獵場,“我也能進去嗎?”
他以前只打過槍,還從來沒有玩過打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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