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錦哼了一聲沒說話,他今日可不是莽撞,而是衡量了一下,這才開口諷刺的。
段錦哼完,扭頭看向七掌櫃,拳頭慢慢握緊,以前他可是被人巴結的對象,如今父母沒了,誰都可以欺辱自己,連個酒樓掌櫃都比自己風光。
那七掌櫃收了錢也不廢話,轉身就離開了,身後跟著的小夥計卻是朝著張三不屑的諷刺了幾聲。
倒是剛剛站在張三旁邊準備買東西的幾人,聽到張三和七掌櫃的對話,停住了要過去問價的腳步,轉而去隔壁遠些的地方買去了。
這些人甚至都在心裡想好了,回去一定要和街坊們多宣傳宣傳,聚德軒的掌櫃都敢糊弄的攤位,他們可不能在這裡買東西。
自從今日起,張三的攤位生意就一落千丈,剛開始他還覺得摸不著頭腦,後來等他弄清楚是自己做的缺德事被人知道廣為流傳,以至於旁人都不來買了,卻是來不及改變了。
後來,更是因為沒人買張三的東西導致連攤位費都拿不出來,只能搬離了這個菜市場,找了個辛苦的零工做活計,回家天天還被家裡的婆娘嫌棄,弄得家裡天天雞犬不寧的。
七掌櫃離開了張三的攤位,旁邊的菜販子殷切的和他套話,想要和他搭上關系,以給自己的生意增加一筆長期且穩定的收益。
“七掌櫃,你看看我這菜,多水靈啊!”
“七掌櫃,你看看我這魚,活的多好,遊得多靈活啊!”
“七掌櫃,你看看我這雞,一個個肥的,精神頭十足,你買回去絕對吃不了虧,保證客人們都喜歡。”
……
七掌櫃笑著拒絕了他們,然後在旁邊夥計的指點下,朝著林洛的攤位走了過來。
七掌櫃來到林洛攤位前,看著他時又恢復了平日裡在外人面前那番和藹的神色,“你便是賣豆腐的那個小哥兒?”
林洛點了頭,不明白他是過來做什麽的,只能謹慎的選擇開了口,“不知道七掌櫃這是?”
七掌櫃笑了笑,笑容很有迷惑性,看起來就是一個再和藹不過的中年男人,“我是過來和你做個買賣交易的。”
林洛心裡突地一跳,突然生出了幾分欣喜來,“七掌櫃,你說。”
七掌櫃笑了笑,“從明日起,你每天送兩板嫩豆腐,一板老豆腐去我酒樓,每板豆腐三十文,錢月底結。”
林洛有些心動,可是想了想,還是忍痛搖了搖頭,“七掌櫃,我這裡有些困難,恐怕這筆生意我們做不成了。”
七掌櫃作為聚德軒的掌櫃,他少有開口被拒絕的時候,特別是面對這種一般要上趕著巴結自己的供貨商。
一時之間,七掌櫃想了很多,想著面前人是不是看自己想買他的豆腐,仗著這玩意只有他有,所以想要開口漲價。這種情況不是沒有,作為一個酒樓的掌櫃,七掌櫃以往也見識過不少,年輕時也吃過虧。
想到這裡,七掌櫃有些不太舒服,只是想到今天東家讓人買回去的豆腐,吃過之後不僅東家覺得有利可圖,他自己也覺得大有潛力,想到酒樓的發展,即便是不高興,他還是耐著性子詢問道:“你是有什麽困難,我們還可以再商量商量。”
林洛臉上露出了幾分為難的神色,躊躇著道:“七掌櫃,我這豆腐賣價不高,走的就是薄利多銷的路子,本來就賺得不多,所以三十一板這個價格,我是不能給你的。”
七掌櫃眉頭皺了起來,想到出門時東家的交代,這新鮮吃食他們是一定要拿下來的,不然他一個大掌櫃也不可能親自跑這一趟,於是耐著性子準備討價還價。“那你能接受什麽價格?”
林洛張口道:“三十五文一板,好歹讓我賺些,才不枉費我這般辛苦。”
一板豆腐,林洛賣給散客他自己能賺十五文,以這個價格賣給七掌櫃就只能賺十文錢。
但散客的錢難賺,要是這酒樓賣出的豆腐新菜品多了,他們這裡也能加大量,那賺取的錢不僅固定,還能更省心一些。
七掌櫃想了想,這點蠅頭小利他是不在乎,剛剛也是習慣性的給價,於是點了頭。
林洛見他答應了,舔了舔唇,顯得有些緊張,繼續道:“而且,我這裡不接受一個月一結,我只能接受日結,每天送多少過去,那就結多少錢。”
七掌櫃有些不高興了,酒樓做生意就沒有這樣的道理,況且他們酒樓的名聲在外,從來都沒有拖欠過別人的錢,這小哥兒這般簡直就是不信他們。若不是林洛這裡這個豆腐是他們沒有的,七掌櫃都想要轉身離開了。
可是眼下,七掌櫃只是微微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讚同的看著他,開口道:“你知道的,我們酒樓自有我們酒樓的規矩,月底結一次錢,這就是我們的規矩。”
“就是,你當你是什麽人啊!別人都是一個月一結,偏生你特殊,一個月一結嗎?”
旁邊有人聽到了,不滿這個哥兒才剛來就有了這樣一個大客戶,直接開口就諷刺了起來。
七掌櫃讚同這話,也沒有吭聲。
林洛的臉上顯出幾分局促,帶著不安,讓人一看就會生出幾分憐惜來,覺得他也挺不容易的。“不,我不是故意讓你為難的,只是我家裡實在是不寬裕。你不知道,我做這些東西的原料都是我每天賣了豆腐之後現買的,我家裡還有病人在吃藥,如果一個月一結的話,我恐怕連回本的錢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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