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剛剛還突突狂跳著的心情,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頓時也沒那麽擔心了。
“我是在菜市場賣菜的,要說這林哥兒和張三是什麽關系,我覺得沒什麽關系。”
“對,張三在人家林哥兒第一天來菜市場時,還出言擠兌人家,我覺得他其實挺嫉妒林哥兒的,畢竟林哥兒的生意那麽好。”
“是啊,他天天盯著人家林哥兒的攤子,看起來就不像是要幹什麽好事的,人家對他就更不搭理了。”
“什麽?!你問林哥兒有沒有勾引張三,我覺得這不可能,張三那個喪氣樣,林哥兒能看上他。光是憑借著林哥兒這長相,這賺錢的手藝,想要什麽樣的男人找不到,怎麽會找張三這種。”
“對了,我記得有次張三還主動去勾搭林哥兒的夥計,等林哥兒他們回來了,他就灰溜溜的跑回走了,要說林哥兒勾搭張三這個癟三,不如說張三想要勾搭林洛卻沒有成,最後反而氣急敗壞欺負人家吧!”這話是豬肉榮說的,說到這裡時還白了張三一眼,模樣頗為鄙夷,似乎是覺得他這張口扯得謊話太荒謬了。
……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林洛卻是拉回了自己遊離的思緒,看向眾人的方向。
周巧兒卻是氣急敗壞起來,既生氣於這些人貶低張三,雖然張三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好歹是她選得人,怎麽能讓這些人這樣貶低,又生氣於這些人明明該是來幫她的,現在竟然背刺她一刀。
周巧兒焦急,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只能抬頭看向上面的毛縣令,然後道:“他們收了這小哥兒的好處,他們都在說謊,大人你可不能相信他們啊!對了,大人,你可以去叫周明過來,他是管理那條街的衙衛,他肯定能說清是個什麽情況。”
張三也跟著慌了,原本以為自己媳婦做事十拿九穩,誰知道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壞了他的事,想到做實罪名之後會發生的事,他的額頭都開始冒汗了,跟著附和道:“對對,他們都是在說謊,就是為了致我們夫妻於死地,大人你去找周明,讓他來做證。”
毛縣令聽著這曲折離奇的事,摸著自己的胡須,似乎是在思考,然後問道:“這周明是誰?”
沒等周巧兒說明,站在人群當中的小吏徐志卻是站到了前面來,朝著毛縣令行了一禮,答道:“周明是我們衙署的衙吏,也是周巧兒的堂兄,他入衙署也是因為周巧兒父親的舉薦,我認為將他叫來做證,這是極其不合適的行為。”
毛縣令扭頭看向周巧兒,眉頭皺了起來,“你這堂兄來做證,的確不合適。”
周巧兒聽著徐志的話,徹底慌了,這人竟然不是她堂兄讓來幫她的。
徐志說完那話之後,看了林洛一眼,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張三夫婦,開口道:“雖是不明白這林老板和這張三之間有何關系,但是因為他們都是在我管轄之內,所以我對他們的品行都略知一二。這林老板在做生意這方面,幾乎沒有惹出過什麽亂子,但是這張三做生意就不怎麽老實了,經常有人來找他麻煩,若不是他老丈人的關系,他怕是堅持不到現在,所以兩人若是有什麽齟齬,隻可能是張三在說謊。”
徐志的話擲地有聲,算是給張三夫婦下了判定。
毛縣令點了點頭,顯然也是相信他的話的。
周巧兒慌了,張三更是害怕了,開口叫起冤枉來,“大人,不是的,我們是冤枉的,大人。”
毛縣令皺起眉頭,旁邊從陰影處來的師爺到了毛縣令旁邊,朝著毛縣令耳語了幾句。
林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毛縣令朝著段錦他們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那渾濁的眼睛裡多了幾分精光,那一直看戲的臉上也多了幾分慎重。
下一瞬,毛縣令直接拍下了手裡的驚堂木,朝著下面還在哀嚎的張三夫婦厲聲呵斥道:“事到如今,已經明了,你們竟然還在狡辯!”
眼看著毛縣令要下判詞了,周巧兒一下子就慌了,她慌張得想要直接站起來辯駁,卻還是被周圍的衙役給壓了下來。
由於周巧兒的身形太過於魁梧,壓製她的時候,甚至動用了兩個衙役。
周巧兒被壓得動彈不得,旁邊的張三也是在瑟瑟發抖,林洛卻是覺得這峰回路轉來的有些心驚肉跳。
毛縣令一改剛剛看戲時的散漫,下判詞時聲音渾厚且威嚴,朝著下面人道:“今日林洛狀告張三謀財害命一事屬實,且人犯一而再再而三的夥同自己的妻子周巧兒狡辯,故而罪加一等。”
周巧兒慌張的喊著她父親的名字,希望縣令能看在她父親的情分上,給她減免一點懲罰,卻是被堵住了嘴巴,一點都說不出話來。
眼看著周巧兒被壓製,張三卻是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了。
毛縣令滿意了,繼續道:“張三謀財害命,還在公堂上狡辯,現判他打五十大板,押入大牢關五年。其妻周巧兒,在公堂上為幫丈夫脫罪,滿口謊話,試圖汙蔑原告,判其罰銀五十兩,並打十大板。”
說完,毛縣令看著絕望的周巧兒,以及被嚇尿的張三,再次問道:“堂下之人可有異議?”
周巧兒被堵嘴無法言語,張三卻是說不出話來了,唯有林洛高高興興的道:“草民並無異議,大人英明。”
林洛這話一出,外面看熱鬧的眾人也跟著驚呼了出來,這場堂會實在是太過於精彩,夠他們津津樂道好長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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