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牛車,依舊遇見了村子裡的其余人,他們看到林洛和趙大,雖有些好奇,但是因為林洛曾經是地主家的夫郎,曾經也是要成為地主夫人的人,此時對他還有幾分畏懼,也就沒有開口詢問。
倒是牛車上的錢檔,看著林洛和趙大,怎麽看都怎麽不順眼。他本來就看不慣林洛,今日去了娘家送東西,結果連口水都沒有喝就被喊回來了,心裡更是有火氣,此時看著林洛便想要發泄。
錢檔開了口,直接道:“林哥兒,你這和趙大一起去城裡這是要做什麽?我可是看見你們一大早就一起出去了,那時候周圍也沒有多少人。”
林洛如今的身子已經十三歲,這在現代還是個小孩的年紀,在這個年代卻是可以嫁人成親了,也不知道錢檔這話是有意還是無意,明明沒有多少曖昧的話,偏生讓人生出幾分曖昧遐想來。
林洛感受到隨著錢檔的話音落下,跟著乘坐牛車的眾人,此時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有幾分莫名,他倒也不生氣,只是笑道:“我要做點小生意,我自己力氣不夠,於是讓趙叔和苗嬸子過來幫我,苗嬸子幫我在家裡照顧段錦,趙叔是來幫我挑東西去城裡。”
錢檔聽著林洛這話,不知道為什麽更氣了,氣林洛明明都不是什麽地主家夫郎了,落到了這步田地,竟然還有人幫他乾活,伺候他生活,他這是憑什麽?
錢檔眼裡的嫉妒猶如實質,直勾勾的看向林洛,皮笑肉不笑道:“是嗎?你要是做生意那就好,若是打著做生意的明堂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那你可要小心了。畢竟,即便是現在段家沒人能管你了,但是村子裡其他人也能盯著你的。”
錢檔這話可算是挑明了,甚至還十分的不客氣。
林洛接收了原主的記憶,知曉這個時代一個哥兒名聲壞了會是個什麽後果,因此在錢檔這玩笑般的話語當中,他很是沉下了臉來,直接道:“錢阿麽,我尊敬你一聲,所以叫你一聲阿麽,可是你也不能仗著你年紀大,所以張口就胡說八道。我上次買東西回來,說是要做生意,你也是看見了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錢檔沒有想到林洛竟然那麽不客氣,直接就回懟了自己,開口想要反擊。
林洛卻是趕在他說話之前又開了口,“當然,你要是說你有眼疾沒有看到、耳疾沒有聽到,甚至還有腦疾沒有聽到,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下次見到你家男人,我可是要和他說說,讓他帶著你去看大夫,只是怕你男人口袋裡沒有錢,不能帶你去了,我上次才聽說他從賭坊裡被人趕出來,已經成笑話了。”
林洛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有人甚至笑出了聲來,這村子裡的人誰不知道錢檔男人的破爛事,這事情在村子裡已經出名了的,凡是空閑的時候都愛說上一句。
錢檔沒有想到他這般不客氣,指著他臉色都漲紅了,還想要動手。
林洛卻是看著連忙要阻擋的趙大,隔著人對錢檔道:“你現在對我動手,你可是要賠我醫藥費的,剛好家裡的段錦還沒有錢抓藥,你到時候就一起賠了。”
錢檔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林洛這個以往靦腆的小哥兒,怎麽現在變得這般無恥,卻是不敢動手了。
牛車上的眾人看著,互相打了幾道眉眼官司,心裡卻是默默的記下了今日的事,準備回去同旁人說道說道,這可是上好的八卦啊!
等到了村子裡,林洛帶著趙大往家裡走時,眾人看著趙大跟在林洛背後的樣子,覺得他們剛剛生出的旖旎念頭簡直是荒唐,這兩人分明就是原先地主和長工啊!這林洛如今便這般厲害,如何看得上趙大這個憨貨。
唯有錢檔,盯著林洛的背影,眼裡全是憤恨,他總有機會找回場子的。
錢檔這樣想著,忽聽到旁人詢問,“錢檔,剛剛林哥兒說的事是不是真的,你男人真的又被人從賭場裡趕出來了?”
錢檔心裡憤憤,瞪了那人一眼,然後快步走開了。
一邊走,錢檔還一邊覺得今天倒霉,他今日沒有奚落成林洛,反而被林洛給奚落了,簡直就是丟大人了。
林洛帶著趙大回了家裡,準備讓他們在家裡吃一餐,幫著他收拾好用具,然後便讓他們回去休息。
誰知道,一跨進段家的大門,林洛便看見了大堂裡手足無措的苗大妮,以及一群以一個刻薄老太太為首的人,看著就來者不善。
林洛未進門之前,他便覺得來者不善,腳下的步子也略微有些遲疑。
“啊,他們怎麽來了?”
聽到身旁傳來隻以為小聲,其實並不小聲的咕噥,林洛扭頭看向了旁邊的趙大,眼裡帶著幾分困惑,“這些人你認識?”
趙大低頭看著林洛,小聲解釋道:“為首那老太太是段老爺的後媽盧珍珠,她身邊跟著那個是段老爺的弟弟段光宗,他們當初來這裡還被段老爺給趕了出去,連門都沒有讓進的。”
林洛心裡稍稍過了一遍,很快下了判斷,既然是被段家趕出去的,那自然和段家沒有多少交情,甚至怕是還有仇,如今按照這家裡的情況,這些人上門來估計沒有好事。
林洛當機立斷道:“趙叔,麻煩你去保長那裡一趟,說是我們這裡有急事,請他過來一趟。”
趙大看了看還在大廳裡慌張的妻子,再看看面前還算淡定的林洛,點頭放下手裡的籮筐就朝著保長家裡跑了,為了保險他甚至在中途叫了他家裡人也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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