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段錦,所以晏城這個學長開了口,本來也沒有期待他能有什麽回報,可是眼看著段錦對自己那麽感激,他心裡也是舒暢的。
晏城看著他語氣中都多了幾分愉悅,“哎,段學弟,你這般說就見外了,不必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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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晏城和段錦兩人在屋子裡表演兄弟情深時,林洛先是去了廚房裡檢查了一遍今日需要用的材料,確定沒有遺漏之後,再去檢查到了來賓需要用到的各項東西。
等到一切忙完,天色已經不早了,段錦他們邀請的客人也陸陸續續的到了。
段錦來到了林洛身邊,朝著他溫聲道:“客人們應該快來了,我們出去吧?”
林洛點頭跟著他出去,兩人一起站在了門口,遠遠看過去,兩人一紅一青站在那裡,腰肢挺直,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起來般配極了。
先來的都是和段錦差不多輩分的書院學子們,其中大部分還來過段錦這裡,他們也都是認識林洛的,在看到站在門口迎賓的林洛和段錦時,眾人的眼裡都閃過了驚豔,有人甚至看著林洛直接臉紅了起來。
林洛看著他這樣倒也沒戳穿他心裡的想法,只是當做沒有看見,繼續笑盈盈的迎接另外一位了。
待他們進去之後,剛剛臉紅的學子才被旁邊之人調侃道:“別看了,那可是段學弟的夫郎,你小子可別有什麽想法。”
剛剛臉紅的學子,被他這麽一說,一下子就清醒了,臉上露出了懊惱的神色,最終還是小聲嘀咕道:“我當然知道他是段錦的夫郎,畢竟他們兩個都站在一起了,我又不瞎。況且,我也沒生出什麽不該有的想法,我,我就是覺得他有點太好看了,所以才晃了神。”
在他旁邊的學子朝他擠眉又弄眼,顯然不怎麽相信他的話,卻沒有繼續說些什麽了。
等他們到了裡面之後,先是被裡面布置的古樸雅致給震驚到了,只見一開場便是蓮花池,蓮花池上有木橋,然後連接著他們吃飯所在的大廳,大廳布置的格外雅致,錯落擺放著桌子,每張桌子之間又用乾花間隔,既不影響視線還區分了區域。
在這些桌子之間,還有一個寬敞的空地,因為現在還沒有到開宴的時候,所以不少人都聚集在了那裡,自顧自的聊著天。
眼看著這兩個學子走進來,已經到了許久的人連忙招呼他們道:“你們怎麽現在才過來?我們都在這裡等很久了。”
剛剛看著林洛有些出神的那位學子,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小聲道:“我們,我們先去見了王秀兄弟,所以過來晚了。”
原本說笑的眾位學子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臉上的笑容皆是一滯,王秀做的那事,他們也有所耳聞,雖然明面上沒有多說什麽,可是心裡還是有幾分不恥的,畢竟為了自己活命就把別人的家眷哄騙出去這事,到底還是侮辱了他們讀書人的臉面。更何況,書院裡的眾人後續又聽說了他娘出事的消息,心裡的想法便越發的多了。
前段時間王秀出事的時候,他們也是有所耳聞的,只是除了唏噓之外,他們心裡並沒有什麽多余的想法,畢竟他們原先就和王秀沒有多少情分,如今他變成了這樣,這份情分自然也斷了。
可是看到面前靦腆的同窗,這些和他相交許久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心軟的,知道即便是勸他也是不聽的,只能委婉道:“張寬,我們知道你心善,可是你和那王秀以前也沒有多少交情,我們覺得你也不用去管他如何。”
張寬知道同窗是為自己好,這樣說還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小聲辯駁道:“可是,不管怎麽樣,以前我們也是相交一場,如今他變成了這樣,我連看都不去看他的話,未免顯得太過於涼薄了。”
這人還想再說些什麽,剛剛跟著張寬一起進來的人就已經打了圓場,叫嚷道:“好了,好了,張寬也不是真的想管他,只是現在王秀太慘了,你們不知道他家裡連個收拾的人都沒有。原先清風朗月般的人,如今整個人都變得邋裡邋遢的,身上的長袍甚至還沾滿了不少汙漬,頭髮也因為疏於打理變得格外髒亂,看起來和街邊的流浪漢也差不了多少了。我們過去的時候他還挺不好意思的,一邊說著現在家裡面沒人收拾,一邊讓我們坐坐,但我們看他那般怎麽都是不忍心的,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只能放下東西就離開了。”
原先反對的幾人,聽著他的描述,也跟著沉默了下來,雖是和王秀不熟,但他落到這種田地,對於知曉他的人來說,還是有些唏噓的。
“這,若是真的落到這般地步,你們去看他倒也合情合理。”
在場的氣氛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在心裡惋惜命運弄人,還是在感歎那個到處迎合別人的王秀竟然落到了這種地步。
就在眾人消沉之際,門口傳來一陣喧嘩,眾人尋聲望去,竟然是青城書院的幾位夫子過來了。
眾人有些詫異,隨即很快顧不上感懷了,連忙迎了上去向著夫子行禮,複又寒暄了一番。
眼下並不是在書院,因此夫子們並沒有考教他們,而是和他們聊起了學業或者其他,一時之間現場的氣氛倒是格外的熱鬧,到處都充滿了歡聲笑語。
眼看著天色一點點的黑了下來,周圍掛起了一盞盞白色畫花的燈籠照亮,點上幽幽的熏香驅趕剛剛生出的蚊蟲,整個會場顯得雅致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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